陈章华见秦棉棉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起先还有些鄙视他。
后来见他吃得很香,刚好陆之珩这边又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索性也想开了,就学着秦棉棉事不关己,填饱肚子再说。
苏俏感觉跟陆之珩这么傻站着,像有病。
此时肚子也饿得咕咕叫。
陈章华和秦棉棉拿着筷子,照桌子上的菜你一下我一下,像是斗气似的,谁也不让谁。
苏俏哭笑不得,想着再不吃,等下都要被他们两个吃完了。
遂坐回位置上,拾起筷子往桌上一顶,吃饭。
陆之珩有种被无视的尴尬。
长腿一迈,三两步就走过去,拉开椅子坐到苏俏的正对面。
苏俏以为这人是想起自己来了,调侃了句,“陆二少爷是记起我来了?”
陈章华凑热闹地问了句,“什么意思?”嘴巴塞得满满当当的,说话时还不停地往外喷出饭粒。
陆之珩眼看那些饭粒像雪花一样,快要掉到苏俏的碗里,心里一急,捞起一块红糖糍粑塞过去,刚好堵住陈章华的嘴。
确定苏俏的碗没被喷到饭粒,不由庆幸,幸好自己反应快。
这要是让苏俏吃到带有陈章华口水的饭,那岂不是相当于间接接吻?
想到这里,陆之珩对陈章华这个人更加嫌弃。
陈章华惊恐地瞪着陆之珩,差点以为他要谋财害命。
陆之珩回瞪了眼,恶狠狠地说:“吃饭的时候能不能给我闭嘴。”
陈章华一脸无辜地将糍粑咽下去,看着陆之珩凶悍的样子,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陆之珩坐回位置上,没动筷子。
注意力从陈章华身上转到秦棉棉那里。
要不是一眼看到对方浓密的胡茬子,他还以为是个女人。
不过要是个女人倒好了,刚好和陈章华凑成一对,别说侧面看着还挺配。
可他偏偏是个男的。
这就让他感觉心脏不舒服。
秦棉棉认为自己已经够低调了,没想到还是没能躲过被陆之珩的敌视。
好在吃饱了,有气力应付。
秦棉棉放筷子,将嘴里一口菜细细嚼咽,又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漱漱饭后的口腔。
姿态优雅,宛如艺术。
陆之珩皱眉,只觉得这人太装。
秦棉棉没打算和陆之珩有言辞交流,毕竟对于不熟悉的人,他还没有热络到非要说话的地步。
他起身,向苏俏告辞,“苏小姐,我吃好了,先走一步,你们慢慢吃,账我会结掉。”
陈章华感觉秦棉棉一走,陆之珩会把注意力完全放在他身上,到时候横眉竖眼,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岂不是很难受。
索性放下筷子跟秦棉棉一起走。
二人离开后,陆之珩眼眸中敌对的情绪瞬间消散。
他托腮,似是思索,又像是质疑,“你说你是我妻子?”
苏俏撩起眼皮,回答得漫不经心,“是,也不是。”
陆之珩皱眉,不太理解她这话里话外的意思。
指望着苏俏解释一下,苏俏却夹了块油炸糍粑,蘸上黄豆粉,送到嘴里细嚼慢咽。
陆之珩细致地看她吃东西的表情,要是眉眼舒展,就在心里默默记下这道菜,回去让刘婶做,或者以后记起的时候打包些回来。
苏俏见陆之珩一直盯着自己,很不自在。
也不知道这人是抱以什么心思。
陆之珩等了半天,对方也没解释,着急,“你刚刚那话什么意思?”
苏俏耸肩,喝了口水将嘴里的饭菜味漱洗干净。
才答得漫不经心,“一个醒来连自己老婆都能忘记的人,说明根本没把对方放在眼里。这样的感情,有什么好维系的,所以才说,虽是夫妻关系,但形容陌路。”
陆之珩眉眼难看,“我的情况你不是不清楚,大脑受过伤,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很正常。你应该耐心点,给我修复记忆的时间。再说了,我记得刘婶,那是因为刘婶一直在我的生活中,当然,我也只是记得她那个人,并不是有关她的全部。”
苏俏嗤笑,这人居然还解释的理直气壮。
不过就凭他说话的语气,倒真不像是一个失记的人,伶牙俐齿,比脑袋好使的还能说。
她盯着陆之珩的眼睛,一动不动,似乎要从那双眼眸中求证真实。
陆之珩也被看得背后发毛,心虚得手心握汗。
这个女人再这么盯着,他迟早要露馅。
生怕被看出破绽,他巧舌如簧,“如果你真是我妻子的话,那我们就好好过日子吧。虽然不记得以前对你怎样,但我可以保证以后对你好。你若是有什么对我不满意的,大可提点出来,我能做的一定会为你做到。”
“谢谢你。”苏俏差点笑喷。
陆之珩是不是以为说两句真诚的话,就能将过去的不堪一笔勾销?
她确实感谢陆之珩在危急时刻救了她的命,但不足以让她这辈子继续委身在婚姻的不幸里。
更何况,还有个隔三差五就出现恶心她一把的竹马妹妹。
“你笑什么?”
陆之珩觉得自己已经够诚意了,得到的应该也是对方真诚的回答才是。
“陆之珩,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名存实亡,根本没有继续的必要。你既然醒来,那我们遵守最开始的约定,离婚吧。”
陆之珩恼了。
“什么最开始的约定?我什么时候答应过?”
这一刻,苏俏看到的陆之珩,头脑清醒得很,根本不像是失忆,而是刻意伪装。
陆之珩为什么要装不记得她?
难道只是为了陆家的生意,拖延离婚的时间?
苏俏轻笑了下,向陆之珩保证,“你救过我的命,我苏俏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就这一条,哪怕以后我们是前任夫妻关系,也不会影响两家生意上的友情合作,你大可放宽心。”
陆之珩气得抓紧杯子,一忍再忍才没将水杯摔出去。
苏俏细致地将他的情绪纳入眼里,这是真实陆之珩该有的表现。
一言不合就气得横眉冷眼。
再刺激一下,就要暴跳如雷。
陆之珩被气昏了头,一时忘记伪装,“你以为我不离婚是为了家里的生意?以为陆家离了苏家的帮扶就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