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俏奋力睁开眼睛,就看到床前站着几个身着清一色工作装的女佣,正在肆无忌惮地议论着自己。
女佣们见苏俏醒来,收敛话题,散了去。
苏俏靠着床头坐起身,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幕,她背脊发凉。
要不是陆之珩忽然出现,将她推到路边,她大概率是又死了一次吧。
“少奶奶。”
听闻声音,苏俏侧过头去。
刘婶站在门口,然后蹑手蹑脚地走进来。
“少奶奶,你好些了吗?”刘婶坐到床边,伸手拉她的手。
“陆之珩呢?”苏俏担心地问。
陆之珩推开她时,她的头刚好撞到路边的水泥台阶,一下子昏了过去。
“少奶奶,你饿不饿,我煲了你最爱喝的鸡汤,要不要喝点?”
刘婶语气温柔,但脸色却很难看。
苏俏忽然想到醒来时女佣们那番谈话,不禁好奇:“刘婶,怎么有这么多护工?还有陆之珩呢?”
苏俏觉得自己只是受了点轻伤而已,根本用不着这么人看护。
刘婶红了眼眶,“少奶奶,少爷他……可能再也醒不来了。”
“什么?”苏俏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就要去找陆之珩。
“少奶奶,您身体也才刚刚恢复好,千万别着急啊。”
“我怎么能不急。”
再说了,陆之珩是因为救他才受的伤,叫她怎么安心躺在床上喝鸡汤。
“陆之珩现在人在那里,你快带我去看看他。”
刘婶没辙,恨不得扇自己的嘴巴子。
明明大少爷就叮嘱过她,陆之珩受伤的事暂时不要告诉少奶奶,可她偏偏没管住嘴。
“刘婶,你愣着干嘛,赶紧带我去。”苏俏是一刻也待不住,恨不得马上就去见陆之珩。
“少爷在隔壁。”
没等刘婶话音落下,苏俏就穿上拖鞋往隔壁病房奔去。
陆之珩闭着眼睛,安静地躺在床上。
如果不是身上插满了管子,再加上机器滴滴的声音,苏俏会以为他睡着了。
刘婶进来,站在床边含着眼泪看着床上的人。
“二少爷,少奶奶没什么事,她恢复得很好,她来看你了。”刘婶眼含泪花对床上的人说。
苏俏愣愣地看着床上的陆之珩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这是什么情况?
“陆之珩他?”苏俏不敢往下想。
“少奶奶,医生说少爷可能再也醒不来了。”
“死……死了?”
刘婶摇头,艰难地吐出三个字:“植物人。”
苏俏懵了,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啊。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变成了植物人?
苏俏不相信地摇了摇头,“诶,陆之珩,你醒醒,陆之珩,你别装了。快醒醒。是不是看到我要跟你离婚,故意这样?陆之珩,你要是个男人,就别逃避啊,躲了我一个星期,现在又以这种方式来逃避离婚吗?你个胆小鬼,陆之珩,你就是个胆小鬼。”
不管苏俏说什么,陆之珩始终没有回应。
苏俏绝望流泪,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她就不要重生了。
“陆之珩,你知不知道,你的竹马妹妹一直在找你,为了找你,她隔三差五来找我麻烦,我都烦死了,你赶紧醒过来去见她啊,你告诉她别来烦我了。”
苏俏握着陆之珩的手,恨不得将他摇醒。
刘婶生怕苏俏将陆之珩摇死了,连忙上前拦着,“少奶奶,你冷静点,少爷现在没有办法醒过来,你给他点时间。”
“刘婶,我该怎么办?我真的不希望他这样,我该做点什么……”
“少奶奶,少爷已经一天没擦身体了,你帮他擦下身体吧。”
刘婶擦拭着眼泪,既然苏俏问到要做点什么,她刚好想到该给陆之珩擦拭身体的事,陆之珩那么爱干净的人,这躺了一天一夜,背后肯定都是汗,他指定难受。
苏俏恍惚了下,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一双红肿的眼睛单纯地看着刘婶,“刘婶,你说什么?”
“二少爷已经一天没擦身体了,大少爷说,等你醒来就由你来给少爷搽身体。”
苏俏仿佛像触电般松开陆之珩的手,起身退到一边,她可从来没看过陆之珩的身体,怎么能给他擦身体呢。
再说,虽然结婚,但是并没有夫妻之实,这事太为难她了。
刘婶吸了吸鼻子,看着苏俏的反应佯装嗔怪:“少奶奶,二少爷可是您的丈夫,他的身体不由您来擦,还能由谁来?”
“啊?”苏俏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
她帮陆之珩擦澡?
活了二十多年,她可不只是没见过陆之珩的身体,而是男人的身体她都没看到过。
这可真是为难她了。
“这……难道不是保姆做的事情?”苏俏小声说,毕竟陆之珩是为了她而受伤,她也没有底气说太大声。
“大少爷交代过,二少爷的身体,除了少奶奶你,谁都不能碰。”
苏俏噗了一声。
大伯哥居然会交代这种事情?
原本还难过的要命,现在只有紧张,紧张得心脏都快要蹦出来的感觉。
真是要命。
不过转念一想,陆之珩曾经那么高傲的人,忽然有一天让外人看光身子,叫谁也受不了,更何况还是一直心疼他的大哥。
“那你搭把手……”苏俏要求。
刘婶为难,想了想说,“我还是去打热水吧,剩下的就交给少奶奶了。”
刘婶虽然是看着陆之珩长大,但现如今陆之珩又不是小孩,她一大把年纪也不能不知道分寸。
苏俏小心翼翼地将陆之珩衣服上的扣子解开,一回头,门口的刘婶跑得比兔子还快。
看着怀里的男人,苏俏脸红得发烫。
睡衣裹身的陆之珩,单单是躺在这就让人晃神。
这要是脱光……
苏俏使劲拍了下额头,“我在想什么呢?他可是为了我受伤,要是一辈子醒不过来,我得自责一辈子,伺候他一辈子。怎么还有心思垂涎他的男色。过分。”
顿了下,苏俏又开始念经:
“陆之珩,我们开始咯。不要觉得难为情,我们是领过证的合法夫妻,作为妻子,帮你擦身体你不会介意的,对不对?”
这话明面上是说给陆之珩听的,实际上是在说服自己。
她鼓起勇气,伸手给陆之珩退去最后的遮羞布。
他身材颀长,皮肤白皙。
这个男人就像是刚出炉的烫手山芋,手指触碰到的每一寸皮肤都感到燥热难耐。
刘婶打好水,一进门看到坦胸露背的二少爷,连忙将背转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