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幼宁静静站在穿衣镜前,她的手里还拿着一条浅粉色鱼尾裙。
镜中,她看到了沙发上男人的背影。
她没有提醒宋知南应该出去等,而他也同样故作不知。
他是在试探她的底线。
想到这里,温幼宁微微垂下了眼眸,她很清楚,若是让宋知南察觉她其实对他隐藏的心思一清二楚,事情就会变得不可控。
而她不喜欢那种失控的感觉。
“小舅舅……”
听见身后传来温幼宁的声音,坐在沙发上的宋知南下意识地转过头。
下一秒,他便看到了穿衣镜前手足无措的少女,她抱着松散凌乱的裙子,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诱人至极。
“小舅舅,你能不能帮我去将佳佳喊过来,我背上的拉链自己不太方便。”
温幼宁凝脂般的雪肤透出一层薄薄的胭脂之色,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乖巧地巴望着宋知南,满脸都是天真纯洁的模样。
她知道宋知南最怕什么,他怕她不谙世事,怕她天真无邪,更怕她只把他当亲人。
若她什么都不懂,他就会有负罪感。
这种负罪感是一道天然的枷锁,能够牢牢禁锢住他内心深处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宋知南注视着温幼宁那双澄澈见底的眼眸,他的呼吸骤然一顿,心头莫名躁动。
温幼宁装作不解地歪头,“小舅舅?”
“宁宁,你在这里等几分钟。”
过了好一会儿,宋知南才克制地收回了看向温幼宁的目光,然后转身离开房间。
他觉得自己应该去冷静一下。
约莫过了五分钟的样子,房门再次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又关上。
“佳佳,你过来帮我拉一下拉链……”
温幼宁话还未说完,她就看到镜子里出现了一道清瘦挺拔的身影。
进来的人不是张佳佳,而是江铭。
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额头上的伤口似乎也简单处理过。
“大小姐,我来帮你好不好?”
江铭清冽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沙哑,温热的气息如微风般轻拂过温幼宁的后颈,她的耳尖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淡淡的粉意。
因为拉拉链的动作,江铭带着丝丝凉意的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温幼宁洁白细腻的后背,引起一阵阵颤栗。
温幼宁本想推开江铭,却被他困在穿衣镜前,“别动,马上就好了。”
两人相互推搡间,温幼宁别在胸口处的蝴蝶胸针掉落在地毯上。
正当温幼宁打算弯腰去捡胸针时,腰窝上的酥麻感,让她险些站都站不稳。
“我不要你,你的手好凉……”温幼宁看不清镜中江铭的神情,他低垂着头,微微过长的额发遮住了他的眼睛。
“大小姐不要我,那你是想要你那位未婚夫?亦或者是宋知南?”
江铭的眸色更暗了几分,他厚重的呼吸不断侵蚀着温幼宁白皙纤细的脖颈,好似要在她的身上烙上属于他的印记。
他也不想这么着急,但宋知南的出现让他有了危机感。
宋知南可不像陆宴州那个蠢货一样好对付,他明显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你在胡说什么?”温幼宁见江铭突然提起宋知南,她的语气多了些许不悦。
“大小姐难道看不出来?他对你怀着怎样的肮脏心思?”
江铭垂眸看着温幼宁,他不会允许宋知南借着她的信任,靠近她,诱惑她。
穿衣镜里,面容妖冶的少年从身后亲密地抱着娇软动人的少女,画面美好却又带着一丝丝暧昧的氛围。
【叮咚,绿帽值+5】
房间里的空气不知不觉中开始变得有一些粘稠,热意四处蔓延。
可惜不过片刻,这暧昧的氛围便被彻底打破,荡然无存。
“他是我小舅舅,你算什么东西?再让我听见你诋毁小舅舅,我饶不了你。”
温幼宁看着被推倒在地的江铭,她的眼神分外冷漠,没有半点情绪起伏。
江铭不了解宋知南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却再了解不过。
旁人或许会因道德伦理退步,但宋知南绝对不会,他是个道德感极低的人。
因此,她必须让江铭学会闭嘴。
否则事情闹到明面上,她会很头疼。
情人要多少就能有多少,失去了谁,她都不会感到遗憾。
可小舅舅不一样。
江铭看着温幼宁头也不回的背影,他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可他的眼神中却闪烁着异样的执着,犹如深渊凝视一般。
直到再也看不到温幼宁的身影,他才肯移开视线。
随后,他小心翼翼地捡起遗落在地上的蝴蝶胸针,轻轻地放在掌心。
仿佛那是最珍贵的宝物。
温幼宁一出房门,便看到了斜倚在走廊窗户边的宋知南。
走廊灯光昏暗,男人半阖的眉眼模糊在他指尖升起的烟雾里。
凉薄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把他周身的气质烘托的更加孤寂。
“小舅舅。”
宋知南缓缓睁开眼,看到是温幼宁走了过来,他立马摁灭了烟蒂,“宁宁,你先别过来,这里的烟味不好闻。”
闻言,温幼宁乖巧地停下了脚步。
等到烟味散的差不多了,宋知南才迈着大长腿走到温幼宁面前。
“宁宁,我送给你的胸针呢?”宋知南的视线落在温幼宁的胸口处,可那里却空无一物,他不禁微眯起眼睛,“还有张小姐怎么没跟你一起出来?”
不久前他去楼下找了张佳佳,按理来说,她们应该一起出来才对。
“胸针可能是落在了房间里。佳佳刚刚说有事就先走了。”
温幼宁面不改色地说道。
她不用想都知道,张佳佳肯定是被江铭想办法支开了。
“嗯,我去帮你拿。”
“小舅舅,订婚宴已经开始了,我这个女主角迟迟未到场是不是不太好?”温幼宁拉住朝房间走去的宋知南。
眼下江铭还在房间里面,宋知南进去准能碰上他,到时候又得东拉西扯好半天。
宋知南深深地看了温幼宁一眼,“我还以为宁宁对这桩婚约很不满。”
温幼宁轻轻眨了眨桃花眼:“虽然陆宴州人是蠢了一点,但也还算凑活。”
“是吗?”宋知南慢慢抬眼,他的眸底掠过一抹危险的暗光,转瞬即逝。
既然蠢能凑合,那要是不只蠢呢?
他记得,宁宁最讨厌不洁身自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