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很深。
裴胭媚在死去活来的折磨中,像是搁浅在岸缺氧的鱼儿。
她起初还迎合着陆启霆,一声一声叫着“十一叔”。
到最后,她已经说不出话,只是呜咽着,攀着他的肩膀,任由他带着她肆意绽放……
一直到窗外最后一抹光沉落。
昏暗的卧室里,满是暧昧的气息,衣衫凌乱扔了满地,床上更是一塌糊涂。
裴胭媚不知道自己死去活来了几回。
她已经没有一丝力气,就那么伏在陆启霆胸膛,像是缺氧的鱼一般张嘴急促呼吸。
身体起起伏伏,竟让陆启霆又生出了邪念。
“别……不要了!”
比面条还软的手无力抓住陆启霆往下游移的手,裴胭媚的嗓子已经哭到嘶哑。
陆启霆却依然精神抖擞。
“这就不要了?嗯?那一晚的你,可比今天有斗志!”
那一晚或许是药物的原因,又或许是十八岁的女孩更有活力。
裴胭媚像是不知疲惫的小兽,缠着他一次又一次索要,着实有点无节制。
比起那一晚,今天还差两次呢……
裴胭媚的小脸带着潮红,眉梢眼尾湿漉漉的盎然春意,让陆启霆忍不住想亲一口。
他怎么想着,就怎么做了。
吻着小女孩粉嫩嫩的脸颊,陆启霆带着爱怜将她搂在怀中。
“你这个坏人!”
裴胭媚委屈巴巴说道:“我昨天才受了伤呢!”
也幸亏只是些皮肉伤,否则她这小身板儿,真得被陆启霆折腾散架不可。
“所以我比那一晚更温柔啊!”
陆启霆理直气壮替自己狡辩,但手中越发轻柔的动作则暴露了他有点虚的心思。
原本真没想干什么的。
只是带着她回到这里看一看,顺便逗弄她而已。
谁承想这小丫头太过迷人,他压根就克制不了内心的情愫。
电话铃声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来的。
陆启霆一顿翻找,最终在门口那一堆凌乱衣衫里找到了手机。
是刘从倾打来的。
刚一接通,那边就传来刘从倾愤怒的声音。
“你踏马把裴胭媚带到哪里去了?这都几点了?你还不送回来吗?”
陆启霆有点不爽。
“我的女人,我带她去哪里还用给你请假吗?”
“你的女人?领结婚证了吗?举办婚礼了吗?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吗?”
刘从倾是懂杀人诛心的。
一番质问,愣是让陆启霆的脸色晴转阴。
“赶紧的,把人送回来,她还得吃药呢!”
陆启霆挂了电话,回头一看,只见裴胭媚已经穿好了衣服。
“我不喜欢住在这里,咱们还是走吧!”
哪怕这是陆启霆的房间,但毕竟是在陆家大宅。
裴胭媚打心底排斥这个地方。
“不再洗个澡?嗯?”
陆启霆上前吻着裴胭媚的眉心,笑得有些暧昧。
可算了吧!
再洗澡,只怕又走不了……
二人穿好衣服,也不在乎房间里的凌乱,打开房门下了楼准备离开。
柳六像是个幽灵鬼魅,不知道又从哪里冒了出来。
“十一少,老爷在书房等你!”
陆启霆非但没有半分诧异,反而勾着唇笑了。
“胭胭,你去奶奶那边找几块点心吃,我处理完事情过去接你!”
陆启霆轻轻拍了拍裴胭媚的背,示意她去李弗那边。
这陆家大宅里,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老太太身边了。
书房,陆宽明的神色阴沉。
看到陆启霆推门进来,他眼底满是失望。
“堂堂陆家少爷,竟然沉溺于女人的温柔乡里,如此,还怎么接起我交给你的担子?”
陆启霆吊儿郎当坐在书桌对面的椅子上,语气嘲弄不屑。
“你交给我担子?哦,你给我什么,我就得接过来吗?”
他眯眼看着这个不配做父亲的男人,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从明天开始,你进公司接手管理事务,我亲自教你!”
陆宽明靠在椅背上,用高高在上的语气开口。
像是在施舍,他也在等待面前这个儿子惊喜与感激的眼神。
天底下没有哪个男人能拒绝这份诱惑。
就像那些个集团高管,他随便施舍给他们一个管理岗位,他们都像狗一样感恩戴德对他摇尾巴献媚。
“如果我说不呢?”
陆启霆嗤笑说道:“凭什么我要听从你的安排?”
“就凭你是我唯一的继承人!”
陆宽明的身躯微微前倾,目光灼灼看着陆启霆,眼底带着狂热与兴奋。
“我知道你拒绝进入集团是因为介意陆启权的存在,但我可以帮你除掉他!”
“启霆,你难道就不想称王称霸,将陆启权、将所有人踩在脚下吗?”
看着面前这个发疯的男人,陆启霆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除掉他?怎么除掉?让你的小儿子杀死你的大儿子?虎度尚且不食子!”
他不想和这个疯子多说一句。
起身头也不回就往外走,结果手刚握住门把手,背后传来陆宽明幽幽的声音。
“他不是我儿子!他才是野种!”
他?谁?陆启权?
这个消息太过炸裂,以至于陆启霆准备开门的手一顿,不觉回头看着陆宽明。
这个头戴绿帽几十年的豪门家主,眼底全然没有愤怒与不甘,只是带着让人后背发凉的兴奋。
“他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你们之间的争斗不是兄弟相残,只是弱肉强食的竞争而已,你还在犹豫什么?”
“在豪门,杀人不犯法,因为法律只是约束普通人的武器而已,豪门……从来都凌驾于法律之上!”
陆宽明像是个魔鬼,极力引诱着陆启霆踏入深渊。
“你要么踩着敌人的尸体走向胜利,要么,敌人踩着你的尸体掠夺你的一切!”
他眼底满是炙热疯狂的光芒。
“启霆,一个成功男人的手上,不能不沾血的!鲜血,是唤醒男人体内狼性的药引!”
陆启霆的脑海有些许空白。
他在得知陆启权不是陆宽明亲生儿子时,第一反应不是幸灾乐祸,而是难以言状的压抑。
从小到大,陆启权都用最严格的要求约束管理自己。
没有寒暑假,没有零食与玩具,只有数不清的课业与繁琐的豪门规矩。
他与其说是个活生生的人,倒不如说是失去自由与本性的机器。
陆启权无怨无悔承受了这一切非人的折磨。
因为他是豪门少爷,是陆家的嫡长子,是要继承家业的未来家主。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可现在……
陆宽明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彻底否定了陆启权前四十年吃过的苦与受过的折磨。
甚至,他还恶意怂恿着他去杀死那个喊了他四十年父亲的男人!
到今时今日,陆启霆才知道,陆宽明才是这陆家大宅里最可怕的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