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
就在裴胭媚刚打算坦露自己的身份时,只见休息室的门被人推开。
姚舒闯了进来,神色复杂看了裴胭媚一眼,复又将视线落在刘从倾身上。
“你出来一下,我有事对你说!”
她没有像昨晚那样热忱又温和的与裴胭媚打招呼,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给她一个,只是看着刘从倾。
刘从倾不肯动。
他正在与裴胭媚聊天,他心中也有疑问。
比如裴胭媚怎么会认识陆启霆?
比如他该怎么做才能弥补自己欺骗她的错误,让他继续留在她身边?
就算她不喜欢自己也没关系,他能等,他坚信他能捂热裴胭媚的心!
“刘从倾,你听不到我的话吗?”
沉默片刻,姚舒看着一动不动的儿子,眉头微不可见皱了起来。
虽说这小子任性胡闹,可自小还是愿意听她的话,现在这是要翻天吗?
“刘从倾,你先跟着……”
裴胭媚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姚舒。
她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从姚舒淡漠的眼神里,她已经猜到了后果。
姚舒查出了她与陆启霆的关系,姚舒知道她是陆启霆的金丝雀……
江黛黛是豪门女人的缩影,包括姚舒在内,都毋庸置疑会站在江黛黛这边的。
或许姚舒不在乎身份地位的悬殊,却会介意甚至厌恶“情妇”这个低贱的职业。
更何况刘从倾是姚舒用命换来的独生子,是刘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
姚舒又拔高声音提醒了刘从倾两遍,可他依然不打算起身。
最终,是裴胭媚推了刘从倾一把。
“你先出去吧!”
刘从倾终于起身,他看着裴胭媚说道:“你等我五分钟,我要和你好好聊聊!”
门外,姚舒看着自己这深陷情网无法自拔的傻儿子,有些无奈又有些心疼。
是她大意了!
她被裴胭媚清纯良善的外表蒙蔽,以为这女孩不过是个无根无底的舞蹈老师而已。
结果昨晚一番调查,她才知道陆启霆养在水岸林郡里的金丝雀就是这个将她儿子迷到晕头转向的女孩。
但可能是之前的印象太好,哪怕得知裴胭媚的真实身份,姚舒对她也并没有太过浓烈的厌恶感。
甚至她这么匆忙赶来医院,也是在丈夫的授意下,与儿子开诚布公谈谈裴胭媚的身份。
“你觉得那个女人会与阿顷坦白过往吗?你觉得她留在阿顷身边目的单纯吗?为了攀高枝不择手段的女人太多了!”
丈夫这番话让姚舒的心情很是复杂。
“您这是干嘛啊?我不是都同意回集团做事了吗?”
刘从倾的语气不耐,一直扭头往里看,试图透过虚掩的门缝查探裴胭媚的状态。
“你知道裴胭媚从前是做什么的吗?”
自己生的儿子,姚舒怎么能不清楚这小子在想什么呢?
“你知不知道在认识你之前,她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
姚舒委婉开口,生怕一股脑说出实情,儿子会无法接受。
“我知道啊!我在医院遇到她的时候,她就是被前任伤害,我当时还误以为她流产,借了钱给她缴医药费打胎呢!”
刘从倾无所谓说道:“谁还没点过去呢?我从前不也和别的女人有往来?”
这番话差点噎死姚舒。
行,太行了!
敢情人家女孩子从头到尾就没藏着掖着,而是自己这傻儿子一头扎进去,在这里玩深情感动自己呢!
“妈,你根本不知道裴胭媚有多好,我给她垫付了医药费,她非得还给我,真不是欲拒还迎,而是心疼我挣钱不容易!”
“我假装是滴滴司机,她每次坐我的车都执意付钱,还教我不要挥霍摆烂!”
刘从倾从母亲的眼神里看出了她对裴胭媚的轻蔑。
这比杀了他都难受。
“你以为是裴胭媚配不上我?错了!其实是我配不上她!”
刘从倾的声音有点大,他说道:“你不是挺喜欢她的吗?怎么现在得知她那点过去你就态度大变?妈,我没想到你也是这种嫌穷爱富的人!”
“你以为我嫌穷爱富?我从最开始就知道她是穷人,我有说过一句不是吗?”
姚舒也终于动怒,忍不住厉声说道:“我在乎的是她与陆启霆的纠缠!”
看着刘从倾诧异的神色,姚舒深吸一口气,说道:“她就是陆启霆养在水岸林郡的金丝雀,她是介入江黛黛与陆启霆感情的小三!”
似乎有一记天雷落在刘从倾头顶。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以至于整个人都像是被点了穴,一动都不会动了。
“这……这不可能!”
半晌,刘从倾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的声音干巴巴,语调怪异,像是在逃避什么。
“肯定是你们搞错了,她不是那种女人,我了解她,我也相信她!”
姚舒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昨晚得知真相时,她也以为是搞错了,也不敢将裴胭媚与金丝雀联系起来。
但事实就如此。
“你就是为了逼我离开她,故意抹黑造谣的!”
刘从倾后退几步,望向母亲的眼神里带着敌意与愤怒。
“至于吗?堂堂豪门的主母,竟然这么造一个女孩子的黄谣?你知不知道这样是要将她往死路上逼?”
看着儿子望向自己的眼神,姚舒有点慌。
自己显然低估了裴胭媚在儿子心目中的地位,这小子甚至为此打算与她翻脸!
就在她不知道该如何缓和母子矛盾时,休息室的门被人打开,裴胭媚静静站在门口。
“刘从倾,你别和你妈妈胡闹,她没造谣,也没抹黑我,她说的……都是实话!”
她的神色木然,像是诉说着与自己无关的事。
“我确实是陆启霆养在水岸林郡的女人,你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去找岳琅查证,他是陆启霆最忠诚的小弟!”
刘从倾起初还以为裴胭媚是受到母亲的逼迫不得已撒谎骗他。
可在听到“岳琅”的名字时,他忽然就哽住了。
难怪那天晚上陆启霆忽然约他喝酒,还打听了许多裴胭媚的事。
当时岳琅那欲言又止的奇怪表情,在这一刻终于能解释清楚了。
刘从倾的脸色有点苍白,扭头望向裴胭媚时,嘴唇也在颤抖。
就算现实惨痛,他眼底还带着最后的期待。
他想听裴胭媚的补充。
只要她亲口说自己与陆启霆已经断得干干净净,他……他也可以不在乎。
可裴胭媚没有补充什么。
她只是走到姚舒面前,深深鞠了一躬。
“我可以保证未来都与刘从倾不再有任何瓜葛,只求您能让谢奶奶继续在医院接受治疗,她真的禁不起折腾了!”
不顾等姚舒答复,刘从倾狠狠抓住了裴胭媚的胳膊。
“收回你刚才的话!我也可以让谢奶奶继续在医院治疗,我也能给你想要的一切!”
在刘从倾通红的眼神里,裴胭媚冷着脸挣脱开他的钳制。
“比起没有任何实权的豪门纨绔子弟,我更信任刘氏集团总裁夫人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