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天,又有十几个前来给孩子报名的家长。
嗯,这些家长都有个共同的特征,就是壕无人性!
他们一开口就要买最贵的课,以至于短短两天内班已经严重超员。
但这些家长并不在乎课程设置与师资力量配备,他们只是一脸兴奋与狂热打听“裴老师是哪位”、“裴老师在哪里”。
朱丽元大概猜出些端倪来。
她知道这些生源都是刘家少爷刘从倾拉来的。
凡事有利有弊,虽说这十几个家长给舞蹈室贡献了将近二百万的学费收入,可同时,他们也是招惹不起的大人物。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刘从倾对裴胭媚的爱更真更长远,等这些阔太太们对裴胭媚没了兴趣,这事儿也就算是过去了。
朱丽元心里很清楚,他们这小庙,容不下这么多豪门贵女!
但同时她又不得不卑劣利用裴胭媚的身份来给自己的芭蕾舞培训事业牟利。
她私信安慰自己,只要舞蹈室发展壮大,对她、对裴胭媚都是好事!
这天,裴胭媚接待了一个前来报名的家长。
不同于之前那些家长们的随和与宽容,这个家长一身奢侈品牌,看上去傲慢又难搞。
“来,给我侄女报个名!”
她从包里掏出厚厚一摞纸钞,带着嘲弄与轻蔑,抬手就把手中的钱砸在裴胭媚脸上。
裴胭媚戴着眼镜。
倒不是说她近视或者怎么着,而是戴着眼镜能遮掩自己精致姣好的五官,以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眼镜被钱砸中,弄疼了她的眼睛,又落在地上。
裴胭媚何尝看不出来这女人是在故意羞辱她。
可现在工作室刚起步,没必要得罪人。
况且人家是用钱来砸她的,这点委屈还能忍不了?
裴胭媚没有生气,她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说道:“稍等,我先捡一下眼镜!”
这家长穿着高跟鞋,状似无意抬脚,不偏不倚的,正好踩在裴胭媚的眼镜上。
“咔嚓”一声,眼镜坏了。
“哦哟,你们这地上咋还有垃圾?万一弄坏我的限量版鞋子,你们赔得起吗?”
前一刻还傲慢的家长下一秒就翻了脸,拍着桌子开始怒吼。
“知道我这双鞋多少钱吗?你们这群穷酸货,赔得起吗?”
这女人就是故意的。
她明知道裴胭媚正弯腰准备捡眼镜,于是故意用高跟鞋尖往上狠狠踢去。
只听裴胭媚一声闷哼。
等她直起身来时,脖颈上一片触目惊心的淤青,甚至已经肿了起来。
看到裴胭媚受伤,女人非但没有愧疚,反而眼底带着遗憾与愤怒。
“长着一张狐媚子脸给谁看呢?是准备勾引学生的爸爸吗?”
女人似乎很遗憾没有踹在裴胭媚脸上,没有让她毁了容。
她似乎根本不在乎伤害别人是犯法,甚至还伸出手,打算用锋利的指甲去划破裴胭媚的脸。
听到动静,谢盼盼已经从隔壁财务室冲了出来。
她不顾一切扑来,替裴胭媚挡住女人锋利的指甲。
下一秒,谢盼盼的后颈被女人抠出五条印子,竟滋滋冒着血。
不敢想象这指甲落在裴胭媚脸上的后果。
肯定是要毁容了!
“你要干嘛?你凭什么打人?”
看到好友被欺负,谢盼盼按捺不住了。
她护在裴胭媚面前,指着这个女家长怒声质问。
“我干嘛?你们这是黑店吗?这女人弄坏了我的鞋不说,还打算打人不成?不知道顾客至上的道理吗?”
这女人一边说着,一边脱下自己的鞋放在桌上。
只见那双价值不菲的高跟鞋鞋面被严重磨损,几道无法修复的划痕暴露在众人视线中。
“这是法国巴黎时装周的限量款鞋子,你们大可以去查查价格,五十万美金!”
女人叫嚣着喊道:“不光得赔我这双鞋子,还得赔我去巴黎买鞋的路费,还有精神损失费!”
冷冷一笑,女人伸出五个手指。
“五百万,一分都不能少!”
朱丽元也已经闻讯从办公室赶了过来。
看到女人跋扈的模样,再看着裴胭媚脖颈上触目惊心的伤,她的脸色很是难看。
“这位家长,咱们有话慢慢说,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的吧?”
朱丽元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说道:“我们的舞蹈室才装修完,而且为了保障学院安全,连墙角都被打磨成弧形,您这……”
“怎么?你的意思是我故意敲诈你们的?”
女人指着自己一身名牌说道:“老娘我一身名牌价值千万,我还用敲诈你?弄坏东西就得赔偿,哪怕说破大天也是这个道理!”
“你们要是不赔没关系,我会走法律程序,不讲你们告到倾家荡产,我就不姓孙!”
一个刚开业的工作室,哪里禁得起这么折腾?
不管是赔偿还是打官司,对于“元媚舞蹈工作室”而言,都是灭顶之灾。
事已至此,就算是傻子都看得出来,这是有人在故意闹事,逼着让刚开业的工作室关门。
且不说朱丽元将全部身家都砸在了舞蹈室的装修和运营上,也不说裴胭媚与谢盼盼为舞蹈室付出多少心血。
就说这些刚签的培训协议,可都是有违约赔偿条款的!
只违约赔偿,就能逼着朱丽元和裴胭媚走上绝路!
意识到这一点,裴胭媚索性不忍气吞声了。
她走到对方面前,盯着她的眼睛。
“谁让你来的?”
这个问题突兀直白,女人一下子愣住了,眼中是掩不住的慌张与心虚。
“你……你胡说什么呢?没人派我来闹事,明明是你们弄坏了我的鞋!”
听到这话,裴胭媚嗤笑。
她一步步往前走,女人就一步步往后退。
“我可没说你是别人派来闹事的,你怎么还自己承认了呢?”
此时门口已经有不少家长在围观看热闹。
那女人反应过来,又似乎有了底气。
她猛然伸手,只听一声响,裴胭媚被推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这年头培训机构都是黑社会吗?老师都敢当众打学生家长了?报警!我要报警!”
嘴上喊着自己是受害者,女人脚下的动作可一点都不含糊。
她瞅准裴胭媚的脸,就打算用尖锐的高跟鞋跟踩上去。
今儿个,她可是带着使命来的,若是毁不了这狐狸精的脸,她回去没法子交代!
谢盼盼被看热闹的家长挤到一边,饶是她想扑过来救裴胭媚,却也来不及了。
甚至从她那个角度能隐约看到这个女人的鞋底有猫腻。
裴胭媚心里很清楚,这个女人十有八九是江黛黛派来的。
江黛黛如何知道她的下落呢?如何知道这家舞蹈室是她与朱丽元合伙开的呢?
答案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除了陆启霆之外,还有谁会告诉江黛黛这么详细准确的信息呢?
瞧,这就是男人的恶心秉性。
得不到就生恨,就玩儿命报复,要毁了她,要灭了她!
又或许,陆启霆是故意让人来滋事,逼着她走投无路去求他的饶恕与施舍!
意识到这一点,裴胭媚心中忽然有个大胆的念头。
陆启霆不外乎就是贪图她的年轻美色,才鬼迷心窍不肯放她走。
如果她毁了容,那是不是就能逃过陆启霆的魔掌?
这么想着,原本能躲开这致命一脚的她,忽然就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