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清晨的漠北,天空下起蒙蒙细雨,空气中弥漫着丝丝泥土芬香。
这几日,漠北城百姓得到安抚,大街小巷又恢复原来热闹景象。
苏斌哲已死,叛军群龙无首,都如数投降。
卢副将,把收服漠北喜讯上报皇上,暂时被留在漠北驻守,替代苏斌哲职位。
皇上也派来了一批侍卫,在千山附近,做地毯式搜索。
经过这段时间调养,安明身上的伤,也好了许多。
他开始坐立不安,焦急的催促无忧,早点出发去寻找王爷。
无忧满脸无奈,查看了一下他的伤,也无大碍。
轻轻点头同意。
无忧今天换上女装,随安明一起,来到军营和卢副将辞行。
几个大老爷们站在军营门口,看到不远处,无忧身着一套青色衣衫随风飘荡,面容柔美动人,微笑着向他们走过来。
一直以来,他们为收服漠北,焦虑忙碌都不曾看出,无忧是位女子,还以为是一位文弱俊美小公子。
卢副将走向前去,抱拳
“哈哈……”
大笑,不停赞叹道:“姑娘您真是奇女子,没有几个男子能超越你,在下实在佩服。”
无忧垂眸笑吟吟回答:“卢副将秒赞了!”
赵都尉洪亮声音响起。
“姑娘?”
“咱们卢副将听说,您比较喜欢咱们军营炊事班,做的大块卤肉,今早天还没亮,就让他们大锅炖上了。
无忧想起,上次吃的大块卤肉,馋的只咽口水,不好意思眯眼笑着说道:“还真馋这口了!”
“多谢各位将领,还记得!”
说完低眸笑了笑。
“见笑了!”
卢副将赶紧转移话题,乐呵呵的邀请道:“两位随我们里面请吧?”
大家一起说说笑笑来到军营餐厅,一边喝茶聊天,一边等着卤肉出锅。
不一会功夫,炊事班大壮,笑容满面的,端来一大盆卤肉放在桌上。
无忧笑着向炊事兵大壮,摆了摆手。
“嗨!”
“这位大哥,卤肉做的不错,辛苦你了!”
大壮浑身拘谨的,伸手摸了摸鼻子,乐呵呵的回答道:“姑…姑娘喜欢就好!”
说完不好意思的,赶紧退下了!
………
众人热热闹闹的,吃饱喝足 ,坐在桌前喝茶聊天。
无忧抬头 ,看着窗外天色,语重心长的说道:“各位,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出发了。”
“多谢几位将领,热情款待!”
“今天吃的很过瘾,很开心,等找到王爷,我们再聚!”
几位将领,提起王爷都低头沉默了。
无忧笑吟吟说道:“放心,我会尽快把你们王爷找回来,我坚信他无事。”
卢副将也附和说道:“王爷福大命大,不会有事。”
无忧微笑点头!
“我们该走了,大家后会有期。”
这时大家起身,把无忧、安明一直送到营地口,看着他们上了马车,都舍不得离去,目送马车跑远。
…………
刚才在马车上,两人替换着驾车,脱下以往的衣衫,都换成米白布衣,精短打扮
在马车上,他们谈论着寻人计划。
无忧面容平淡的说道:“安侍卫,接下来委屈你扮做,我的药童,行事比较方便些。”
安明低语回答道。
“好!”
“一切听从姑娘安排。”
千山脚下,一共有十八个小村庄 ,房屋都是依山傍水所搭建,大部分住的都是苗族人,外族人很少。
马车缓缓来到,最近的一个村落,“翁坐村”
快到村口附近,两人停下马车,他们收拾了一下东西,背在身上。
无忧挥手把,马车放入空间,取出药囊和幌子,递给安明。
“来咱们,装扮一下!”
无忧让安明把药囊,绑在腰间,手拿着幌子。
安明接过递来的幌子,看了看笑呵呵的念道:“包治百病!”
“别看了!还得走一段路呢?”
无忧说完,转身向村庄方向走去。
安明,赶紧小跑着追赶上。
不一会功夫,两人来到村庄附近。
在进村的小路旁,竖立着一块二米高的巨石 ,形似一位仙翁在打坐。
无忧看着,前面的天然石像,心里想着,这里应该是一个古老神秘村落。
两人放慢脚步,并排聊着天,向村庄走去。
居无忧,回忆上上世游历经验,她每到一个村落,都会先去拜访一下,村里的村长或是族长。
无忧双手放到额前,遮挡刺眼的太阳,眯着眼看着不远处,古老而破旧的房屋,寥寥无几的几十户人家。
村口旁,茂密的大槐树下,坐着几位村妇在纳凉,身旁放着针线匡,手中不知在缝制什么,说说笑笑唠着嗑。
无忧笑吟吟的,走到她们身边问道:“几位婶子好啊!请问一下,村长家怎么走?”
几位村妇,看面前来了两个外乡人,停止了唠嗑。
其中一位年老点婶子,热情回答道:“小姑娘?找村长有急事吗?婶子家挨着他家呢!现在收拾一下带你俩去。”
无忧微笑点头“那就有劳婶子了!”
老婶子起身,收拾好筐里的东西,挥手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跟我来吧?”
两人,跟随老婶子转了两个弯,来到一家相对稍微好点的院落门口。
老婶子指了指前面,“这里就是村长家!”
无忧心里酸酸的,这边村落太穷了,眼前这家院墙,最起码还是用土坯垒的,刚才路过的几户人家,都是用树枝做院墙。
无忧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放到老婶子手里,“辛苦婶子带路!”
“哎呦…”
“小姑娘 !这也太多了吧?婶子就带个路,不能收你的银子。
说完,把银子还给无忧手里,“收回去吧!孩子,”
好纯朴的村民,无忧递银子的手,悬在半空。
无奈的放下手笑着说道:“婶子,我是一位看病大夫,应该会在这里义诊几天,如果这里村民,有哪里不舒服的,记得来找我。”
听到,无忧说自己是义诊的大夫,老婶子眼睛泛着亮光,“小姑娘!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婶子!”
“太好了!我家老头子有救了。”
“小姑娘?能不能先去我家,帮我老头子看看病?他躺在床上半年了,家里没银子,请不起大夫。
说完抬起粗糙的手,伤心的抹着眼泪。
“好好…”
“婶子别哭!我们现在就去你家。
婶子一听说,现在可以去她家。
马上擦了一把泪水,“姑娘,前面一户就是我家很近的。”
无忧点头,随老婶子,来到他家中。
进去后,无忧看了一眼屋里陈设,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除了一个四方桌子,就两把破椅子。
老婶子,搬过来两把破椅子,先请他俩坐下。
转身离去,又端上来两碗水,递给他们笑吟吟的说:“家里穷,别嫌弃,天热先喝点水,解解渴。”
无忧看着,老婶子热情模样,不好意思,不接她手中的碗。
接过,递来的水,小口抿了一下。
“小姑娘!您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下,我给老头子收拾收拾,再让姑娘过去。
无忧微笑点头。
老婶子转身,撩起后屋帘子进去了。
无忧看着旁边,大口喝水的安明,皱眉苦笑道:“咱们永安国,偏僻的村落这么穷吗?”
安明把喝完水的空碗,放到桌子上。
顿了顿平静的道:“何止是穷啊?这几年不是瘟疫,就是旱灾,老百姓都快活不下去了!”
“你没有看到,村里基本没有青壮年和年轻小姑娘的身影吗?”
无忧抬眸问道:“你说他们都去了哪里?”
“唉…”
安明叹了口气说道:“和我一样,不是被卖掉签死契,就是去达官贵人家做长工。”
无忧,低头沉默了一会说道:“等我找到王爷,想办法帮帮百姓们。”
安明挤出一丝苦容说道:“姑娘想的太天真了,天下穷苦百姓,太多了,靠你一个人,能帮多少?”
“那就能帮多少,是多少吧?”
安明抬眸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这时,老婶子从后屋撩门帘,笑着走出来。
“姑娘?随婶子进里屋吧?”
帮无忧撩开帘子,先让她进去。
进去后,一股刺鼻酸臭味飘来,心想这还是收拾过的,还这个味道。
老婶子,赶紧上前说道:“老头子,这半年来,身上长满恶疮,奇臭无比,请姑娘给看看吧?”
无忧从怀里掏出,一次性手套戴在手上,走到床边,伸手撩开老头子衣领,查看了一下他身上脓包。
对着躺在床上的,老爷子问道:“是病毒感染,您想想半年前,可吃过不好的东西?”
“我……”
老婶子,截过话说道:“我家老头子,好像是吃了不干净的肉。
我记得半年前,他上山砍柴,在山里捡到过,狼吃剩下的羊架子,看着上面还有些肉,就拿了回来,炖着吃了,第二天就开始,起脓包了!当时我回娘家了,没吃。”
“姑娘?老头子的病能治好吗?”
无忧用冷厉的眼神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老爷子,清冷的声音说道:“还不说实话?”
老爷子抬手,打了自己一耳光。
叹了一口气说道:“造孽啊?我这是罪有应得。”
老头子,带着内疚的表情,讲起来半年前的事。
“在没有生病之前,我每天都会上山砍柴,担到集市去卖,也卖不了几文钱,家里人都吃不饱肚子,别说肉腥了!”
“为了,让家里两个儿女,都吃饱肚子,送他们去富贵人家做长工去了,最起码不饿肚子。”
“有一天清晨,还和往常一样,拿着扁担向山上走去。”
“刚走到山林子口,看到前面,一位年轻的小媳妇,哭泣着,在地下埋着什么东西。”
“也是好奇心作怪,等她走了以后,我悄悄走到她埋东西的地方,扒开土看了一眼,是个刚出生的死婴,赶紧又埋了起来。”
“本来这事,已经过去了。”
“第二天,我又经过那里,腿就走不动道了,鬼迷心窍,把她挖出来带回了家。”
“趁老婆子不在家,我将那死婴,像小猪一样开膛破肚,炖了一锅肉,全部吃掉了。”
无忧听完,胃里一阵翻滚,捂嘴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安明抬腿跑了出来,外面传来,他的呕吐声。
老婶子脸上刷白,一屁股坐在地上,哭着说道:“老头子你作孽啊?”
躺在床上的老爷子,痛心疾首道:“当时我想着,好多村民,实在吃不上饭的,都会互换家里婴儿,给自己家添点肉腥。”
“那天就………”
无忧听完他的描述,心里极其的难受。
忍着不愿,看在老婶子帮自己的份上,伸手从怀里掏出一瓶药丸和一罐药膏,递给旁边的老婶子,说道:“药丸,一次一粒,一天三次,药膏抹在身上,半个月就会好。”
老婶子接过无忧手里的药,激动的说道:“老头子终于有救了!”
“神医!谢谢!”
“我现在带你俩,去找村长吧?”
无忧摇着头说道:“也不是非要找村长。”
“那姑娘你………”
问婶子您,也是一样。
“您说姑娘,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
无忧轻声说道:“不难,就是向您打问个事?”
“哦!”
“这段时间,你们村有没有,救过一个陌生人?”
老婶子,回忆了一会说道:“离这里不远,我娘家苗村,族长家还真救回来,一位男子,听说还挺好看,被族长家闺女看上了。”
顿了顿又说道:“听我娘说,族长家的女儿,这几天,正筹备婚礼,要嫁给那位男子呢?”
“他同意了吗?”
“就是那个受伤男子?”
老婶子,低语说道:“上次,我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么俊的男子,怎会想娶一位丑女呢,”
我娘偷偷告诉我说:“族长家丑女,给哪位男子用了,情蛊花。”
无忧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心里一阵刺痛,向安明摆了摆手说道:“我们该走了。”
和老婶子告别前,无忧偷偷在老婶子的凳子上,留了一袋碎银子。
走出翁坐村后,无忧面无表情的向安明说道:“王爷找到了,在前面的苗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