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徐则安应了下来。
这时候一旁的丽花妈妈笑盈盈提议道:“徐公子不若上去写呢,想必许多才子都期待看到徐公子作诗。”
“也可。”
徐则安并未多言,直接起身走了过去。
张志泽摸了摸胡子,心里对徐则安又多了几分欣赏。
孔沛也难得说了句好听的话:“徐则安倒是不像有些才子自恃身份,扭扭捏捏,写首诗要推辞好几遍。”
郑弘文轻笑道:“徐则安是真正有大才的人,岂是那些人可以比得的。”
孔沛挑眉:“你好像很喜欢他?”
郑弘文:“为什么不喜欢呢?他是个很有魅力的人,孔兄不是也改变了对徐则安的看法吗?”
孔沛抿了抿唇:“我可没说过我喜欢他。”
郑弘文:“方才对徐则安的诗爱不释手人是谁?”
孔沛:“你今日话有点多了,看徐则安写诗吧。”
此时台上的胡映月看到徐则安竟然朝着自己走来了,她忽的紧张了起来。
等少年走到她身边,她一向沉稳自若的笑容肉眼可见地多了几分慌张。
她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徐则安。
其实胡映月内心是很崇拜徐则安的。
能跟自己崇拜的诗人如此近距离接触,她很难不激动。
少年朝她温柔地笑了笑说道:“映月姑娘,借你的纸笔一用,姑娘不介意吧?”
少年身后的灯火和人群仿佛都变得模糊起来,那繁华热闹的盛景皆沦为了眼前少年的陪衬。
徐则安惊人的容貌和温柔的声音令胡映月怔愣了一瞬,她好像真的看到神仙站在了眼前。
随即她赶紧调整了一下情绪,屈膝行了个女子常礼道:“徐公子能与奴家同台已是奴家的荣幸了,不如公子写诗,奴家跳舞,如何?”
徐则安却摇摇头:“不必跳舞,否则这诗我恐怕很难写。”
胡映月不解,但还是没有追问。
徐则安这样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于是少女退到一旁将最中央的位置留给了徐则安。
台上的布已经被换下了,换上了一张新的白布,徐则安蹙眉神色认真地写了起来。
一旁的胡映月从徐则安写下第一句开始神色就变了。
等到徐则安写完,她便明白为何徐则安不让她在台上跳舞了。
徐则安写完以后看了一眼胡映月,微微低头示意便一言不发地下台了。
似乎此时他也说不出别的什么话来。
胡映月看着那首诗垂下眼陷入了沉思。
楼里许多姑娘们也在看着,不仅是醉月楼的,还有其他青楼的女子们。
大家簇拥在一起看着台上的少年,一听说徐则安要给所有青楼女子写诗,大家都很是期待。
“都没有人给我写过诗呢,那徐公子这首诗也算是写给我的吧。”
“美得你,我看是给映月姑娘写的还差不多。”
“都说是写给所有青楼女子的了,怎么不算写给我呢。”
“所以徐公子到底写了什么啊?”
这些青楼女子大多不识字,因此只能问身边识字的姑娘。
“袅袅,徐公子写了什么呀,快念给我们听听。”
“你们怎么脸色这么不好?徐公子写的不好吗”
但凡识得字的姑娘此时神色都很奇怪。
她们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只有对命运感同身受的悲哀。
还有些已经控制不住要掩面流泪了。
“不,他写得好极了。”
云袅袅将徐则安的诗一字一句念了出来。
向来柔弱楚楚的少女此时声音清冷,眼神哀切。
“才过笄年,初绾云鬟,便学歌舞。席上尊前,王孙随分相许。算等闲、酬一笑,便千金慵觑。常只恐、容易蕣华偷换,光阴虚度。”
当云袅袅念到这里时,所有姑娘都安静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这诗里的姑娘让她们觉得很熟悉,她们好像素不相识,却又好像是在面对面照镜子。
这不就是她们每个人命运的写照吗。
云袅袅睫羽颤了颤,继续念道:
“已受君恩顾,好与花为主。万里丹霄,何妨携手同归去。永弃却、烟花伴侣。免教人见妾,朝云暮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