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丽华一晚上也没有怎么睡着,做了各种各样的梦。
今天的早饭,何丽华还是没有做,罗小芬倒是没骂人,自己做了。
上工前,她和三妹何丽珍说了句:“我不舒服,去卫生所看看。”
何丽珍看她眼睛下面都有青黑,在心里啧啧称奇,这就是不给自己吃荷包蛋的下场,吃独食可是会烂肠子的。
“晓得了,你早些回来,地里和家里还有好多活要干呢!”
去了地里何丽珍就添油加醋了说了,大姐不来上工的事情。
罗小芬和何建设一听到大女儿要去卫生所看病,就心疼得要死。
不心疼大女儿身体有毛病,是心疼钱啊!
那钱花出去,可没有办法再要回来了。
“我看她是懒出来的病,家里的活儿不做,工分也不赚。”
“看啥病,小病小痛的为啥要去看,我把她喊回来。”
何建设也是那个意思,大女儿手里面的钱,可全是儿子的。
花出去两块钱,也能买不少的东西。
罗小芬来找何丽华的时候,她已经拿了介绍信离开了。
无视了村民们看热闹的眼神,何丽华拦了别人的牛车进城。
“叔,你吃点。”何丽华掰了一半的鸡蛋饼递给赶牛车的人。
吃了这半块饼,赶牛车的人,吆喝的更起劲了。
“姑娘,你这饼做得可真好吃。”外面焦香,里面软和。
一口咬下去,润润的,蔬菜的水份都锁住在了饼里面。
何丽华现在可不会委屈自己,她做事麻利,拿了鸡蛋和面粉,还切了点青菜,就给自己烙了两个蔬菜饼。
其实二妹何丽秀的席面,家里人还想让她来做。
因为她做饭特别好吃,就算是炒个青菜,何丽华也炒得比别人好吃,罗小芬想着让好来做,就可以省一笔炒菜师傅的钱了。
何丽华当然是不愿意的,直接拒绝了罗小芬的这个提议。
“就是随便做一下。”何丽华谦虚了一下。
要是材料多的话,还可以做手抓饼,酱香饼也好吃。
饼的表面酥脆,特别是刷了料的那一层,闻着就让人流口水。
坐着牛车摇摇晃晃的到了县城,何丽华跳下来道谢。
随着记忆到了季承川的厂子,这个厂是生产电风扇的。
“你好,同志,我想找下季承川。”挎着个绿包的何丽华站在厂子门口,跟守门的同志说了句。
“季工啊,同志,稍微等下,我现在就去喊人。”
拿着蒲扇的保安,跑了进来,进了车间喊人。
刚做完事情的季承川,满手油污,听到有姑娘找,人都精神了。
“我马上去。”季承川跑出了车间,打开了水龙头,用力搓洗了下手,甩了下手上的水,他顺路去办公室拿了个东西。
在厂子外头用脚抠苔藓何丽华,看到季承川跑了过来。
“你来了。”
“你别跑这么快。”
一个满脸欣喜,一个有些担心。
季承川把揣进兜里的东西拿了出来:“这个苹果给你吃,特别甜。”
接过了苹果,何丽华给了他一块鸡蛋蔬菜饼。
“这是我自己烙的,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两个人交换吃的东西,气氛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来。
季承川看到太阳晒到这里来了,带着她进了厂子,找了个有树荫的地方,把自己外套摊开,让她坐下。
“丽华同志,你坐这里,我外套上班的时候没穿,不脏。”
何丽华看到他这么细心,脸上没来由的有了些热意:“我知道,你别忙活了。”
“我——”
“你——”
两个人真的是挺有默契,总是一起出声。
“你说。”何丽华坐了下来,侧身看着他,想让他先说。
季承川又想要让她先说,但是又想着推来推去,她会烦。
“你是不是想明白了。”问这话的时候,季承川很紧张。
他将握紧的手放在膝盖上,整个人坐得笔直,后背都绷紧了。
昨晚上,季承川也没有怎么睡,他反复的想着自己说的话。
就怕有哪句话说得不够好,不够明确。
早上六点,季承川围着住的地方跑了好几圈冷静下。
“嗯,我想明白了,昨晚上想了一夜。”何丽华看到他眼睛下面也有青黑,原来不是自己一个人睡不着啊!
不知道他昨晚想了什么,肯定也想了很多吧!
想到这里,何丽华抿唇笑了下,白皙的脸都有些红了。
“我对你有好感,对于你说的结婚,我其实也是愿意的。”
说到这里,何丽华的心忍不住怦怦乱跳了起来,她都怕季承川靠得太近,会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季承川听到她这话后,噌的站了起来:“真的,你愿意嫁给我。”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丽华同志,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他无措的站在原地,脸比何丽华还要红,心跳得似乎要从胸腔里面出来了,因为兴奋,他整个身体都在发热。
何丽华看到他高兴得无措的样子,心里也满是羞涩。
不过她还记得现在在厂子里面,季承川还得回车间工作呢!
“不知道怎么说,那咱就缓缓,我等你来我家。”
何丽华觉得只要想明白了,就没有什么可纠结的。
把放在地上的外套拿了起来:“你赶紧去工作。”
站起来的时候,可能是因为太紧张了,何丽华脚软了下,手下意识的撑了下东西,这一撑,就撑在了季承川结实的胸肌上。
‘砰砰砰砰’激烈的心跳声传了过来。
“小心,没事吧!”季承川扶住了她的手腕,等她站稳后才放开。
何丽华看到他心跳得这么厉害,抬眸看了季承川一眼。
“我没事,你去上工吧!”
“我请个假,送你回家吧!”季承川就要去请假。
何丽华赶紧把人拉住:“别,我自己可以回去,你快去上班。”
推了他一把,何丽华脸颊滚烫的小跑着出了厂子。
季承川跟了过来,在厂门口挥手,何丽华笑着抬起手挥了挥。
看到人走远了,季承川走了几步,突然跳起来薅了把厂子的树。
“承川,你这是干啥呢!”眉头已经有川字的厂长有些不理解。
这是怎么了,搞不懂这些年轻人。
“厂长,我请两个小时假,行不行,我想送对象回家。”
对象两个字说出来,季承川都感觉到了甜蜜。
厂长听到他有对象了,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你小子,一声不吭的有对象了,还愣着干啥,去送啊!”
铁树要开花了,光棍终于找着对象了,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