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苗子就这么毁了。”司马韩峰皱眉,但是看着君先生还在卖力的为厌辰处理着伤口,厌辰身上白皙的皮肤,现在都变成了红色,伤口处还冒着血水,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
“将军?是否要将人带走?”副将再次开口。
“不必,就算治好了怕也是废了,好好去查查凤府走水一事。”不管是为了自家女儿还是司马韩峰真的惜才,也只是徒留一声叹息。
“末将这就去办。”交代完副将之后,司马韩峰摇摇头,走了出去。
君先生和十七对视一眼,二人嘴角上扬。
在司马韩峰离开后,厌辰重伤容貌尽毁一事也得到了佐证,只是让厌辰想不到的却是,司马瑶还真就踏实住在了庄外的草庐中,不管司马家的人来劝说,依旧像是铁了心一般的不肯离去。
第二日药效过了厌辰醒来,哪里还有昨日那恐怖的模样,仍是那冠玉少年,正坐在一旁的罗汉椅上看着刚刚从大齐来的消息。
“公子,殿下到了。”厌辰收起信笺,放下茶盏,抬眼就看到了款款而来的裴冀。
“含章啊含章,你这可真是害苦了孤。”厌辰笑笑。
“殿下何出此言?”
“你可知京中现在的传言?”
“什么传言?”厌辰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京中都知道了你和孤的两个侧妃是情深不寿,而孤是爱而不得,可怜啊可怜。”裴冀脸上笑容不减,装出一副就要哭起来的模样,让厌辰嗤笑出声。
“殿下不去那梨园做个戏子当真可惜了。”
“你准备装多久?”裴冀靠坐在厌辰身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裴御一日不抵,我便一日不出的好。”
“那么那两位你准备怎么处理?江大小姐现在可是卧病闺中,日日以泪洗面,阿瑶还在你这庄子外住了下来。”裴冀调侃道。
“殿下,在下现在要回趟大齐。”厌辰并未回答,只是换了一个话题,裴冀皱眉。
“可是家中出事了?”
“嗯,家兄突患恶疾,大齐事务无人料理,怕是要去耽搁些时日。”
“怎么好好的突然这会儿病上了。”裴冀面上不悦。
“殿下莫不是怕在下跑了吧。”厌辰笑笑,裴冀摇摇头。
“自是不会,只不过此去数千里,不知你是否能够来得及赶回来。”厌辰顿了顿。
“来得及。”二人很是默契没再开口。
“见你确实无忧,孤便放心了,你去吧,剩下的事情孤会给你处理妥帖。”
“有劳殿下。”
当夜,厌辰就跟着裴冀从后门离开了庄子,二人分道扬镳,十七必须留在庄子上掩人耳目,所以这次跟厌辰一同离开的是十六,二人轻装简行,趁着夜色离开了汴京。
一路上有了裴冀的手令倒是畅通无阻,也无人询问二人身份,厌辰脸戴黑色半面面具,毕竟他这张脸过于招摇,只好隐去。
紧赶慢,终于在大齐国书到达南国的第二日赶到了大齐。
厌辰在宫门外勒住了缰绳,下了马,掏出玉令,侍卫见状也不阻拦,厌辰直直去了御书房,司冥端坐殿中,脸色不是很好看。
“厌辰见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不知皇上这么着急召厌辰回来所为何事?”厌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陈岩出事了。”听到陈岩出事,厌辰手上一顿。
“怎么回事?”
“近日西域和漠北同时出兵骚扰,朕派了陈家父子分别南下北上,如今漠北战事吃紧,陈川无法转头支援,你父亲旧伤未愈,还得护卫皇城,也是抽身不得。”司冥像是苍老了好几岁一般。
“朝中竟再无可用之人?”
“曲凉前往支援,也着了那西域人的道。”听到司冥的话,厌辰挑眉?
“您的意思是这二人都被擒了?”司冥点了点头。
“看样子西域那边还是懂得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厌辰的声音有些冷。
“如今十万大军没了主帅,只得固守湄南河。”
“可是皇上,厌辰从未领过军。”厌辰虽然不是很想泼司冥的冷水,但是她前世只是个杀手,后来受了伤退下来,也堪堪算个闲人,杀手独身,就连搭档也没有,这十万人她如何领得?做个谋士也许还行。
“若是连你都不行,那朕手上真的再无可用之人了。”司冥的声音有些生硬,厌辰咬咬牙,看着瘫坐书案前的他。
“厌辰斗胆一试。”见厌辰应下,司冥的脸色也好看了几分,宝公公将早已准备好的圣旨和虎符送到了厌辰面前。
厌辰叹了一口气,拿过圣旨,侍女端来了早已备下的铠甲,厌辰嘴角抽了抽,果然论给人下套,司冥是各种能手。
厌辰换上盔甲,拿了虎符,带着十六转身走了出去,一身黑红相间的铠甲跟那黑色面具竟有几分相配。
二人来到宫门外,守门的侍卫已经将马牵了过来,上好的汗血宝马,通体漆黑,全身肌肉紧实,厌辰也有些爱不释手,翻身上马,接过门卫递来的长枪,夹了一下马肚子。
十六也身披重铠上了一匹战马,马蹄声惊出阵阵犬吠,厌辰回头看了一眼那暗红色的宫墙,随即转身,十六出身斥候,所以司冥并没有给二人安排人引路,因为十六就是个活导航,自是不必担心。
刚到城门处,厌辰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厌辰勒住缰绳,一跃而下来到那人身前跪下。
“父亲。”厌淼拍了拍她的肩膀。
“为父在此待你凯旋归家。”也许一开始厌淼也准备了很多说辞,不过看着身披战甲的厌辰,再多的话也都堵在了嗓子里。
“辰辰。”厌辰身子一颤,抬头看上了曲烟早已噙满泪水的双眼,厌辰只觉得嗓子变得很是僵硬,儿行千里母担忧,这个道理她是知道的,更何况曲烟又是个极为感性的人。
“母亲,孩儿定会归来。”厌辰不敢让曲烟触碰到自己,虽说常年不呆在二人身边,可是曲烟在她在南国蛰伏的时候,就常常叮嘱,常常给她寄信,关心是做不得假的。
厌辰翻身上马,不给曲烟触碰的机会,头也不敢回,曲烟的哭声传入厌辰耳朵里,厌辰紧咬着嘴唇生怕有泪落下
“夫君。”曲烟看着身边的丈夫,厌淼将她抱在怀中。
“孩子长大了,有了她自己的责任,保家卫国。”曲烟在他怀中抽泣着,厌淼看着那黑色战马彻底消失在了夜色当中,让人关上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