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去与开始其实早就注定了——
“吼”
当红花从林渝陶的身体上脱离,他又痛苦的发出吼叫。
伴随着吼声,他的双手抱住了头部。
他发狂一般在三楼不断冲撞,数堵墙壁被他撞穿。
他的身体也在发生着变化,岩石的表面时而扩张,时而收缩,还有大量的岩石脱落,更有岩浆般炽热的液体从他的身上喷出。
此刻他的身体也变得极不稳定。
照他现在这样横冲直撞的趋势,势必会撞破外墙。
而闻见是不会让他跑出住院部的。
闻见再次绕到林渝陶前方。
林渝陶此刻陷入疯狂状态,他失去了理智,他根本不管前方有什么,就是刀山火海他也能冲进去。
闻见手中拿着一根碎裂警用战拐,这根拐正是雷岄遗落的。
而这根拐现在已经段成两截,里面却露出大量的金属丝线,这些丝线韧性极强。
他把丝线从拐中抻出,然后又把断拐的另一截向着林渝陶的右腿扔出。
断拐连同丝线一并缠绕的林渝陶右腿上。
而此刻林渝陶离闻见的距离不到一米,闻见快速闪身躲开了林渝陶的冲撞。
他把手中的丝线绕过一根承重立柱,并且死死抓住断拐,他双脚更是分开站立,重心也立刻放低。
刚做完这些金属丝线就马上绷紧。
“呲咯呲咯”
丝线勒进了砖石之中,闻见双臂用力拽紧断拐。
只听“噗通”一声,林渝陶庞大的身躯重重摔在了地面上。
闻见赶紧把断拐在承重柱上缠了几圈。
金属丝线勒进承重柱中的程度更深了。
闻见知道这根承重柱根本阻拦不了林渝陶。
他趁着林渝陶没有站起来之前,要尽快把他制伏。
闻见拿着断拐赶到林渝陶身边,他还在挣扎着爬起来。
可是右脚被丝线捆紧根本不方便发力,他刚要站起,就因为闻见的脚使劲踩在金属丝线上,拉扯之力使得林渝陶又栽倒在地。
他这才注意到腿上的金属丝线。
他刚要去拽腿上的丝线,但又有几根丝线缠住了他的手臂。
闻见就像一只捕获猎物的蜘蛛,他用金属丝线不断捆绑着林渝陶。
他的速度非常快,当林渝陶意识到的时候,那些如头发丝般的金属丝线,已经把林渝陶的四肢与躯干捆绑在一起了。
为了防止林渝陶喷射火焰,闻见甚至在他的脖颈上都绕上了几圈丝线。
丝线再次绷紧,林渝陶一时间竟动弹不得。
闻见再次把断拐固定好,虽然断拐不长,但里面储存的丝线并不少。
他更对这些金属丝线产生兴趣,这些金属丝线细如发丝,可坚韧程度却非比寻常。
就连他的利爪也要切割数次才能把丝线斩断。
闻见来到林渝陶身边,他还在扭动着身体,由于脖颈被勒住,他的嗓子中只能发出沉默的嘶吼,此刻他就像是一个大蚕茧。
一个项链在林渝陶眼前晃动,他剧烈反抗的反应变的迟缓了一些。
他的眼睛也在有意无意地跟着项链在左右转动。
闻见收起项链,林渝陶眼中疯狂的神色又恢复了。
果然,林渝陶的意识还保留着,这下闻见更有信心了。
他再次在林渝陶面前晃动项链。
“林渝陶,林渝陶,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林渝陶现在不再反抗只是盯着项链。
闻见把项链打卡,把一张照片拿到林渝陶的眼睛。
“林湘儿是你的女儿你还记的他吗?”
“林……湘……儿”
林渝陶嘴中机械的说出这个名字。
闻见在逐渐唤醒他的人类意识,这是让他重新变回人类的关键。
“我……女儿……林湘……儿。”
见到他人类的意识再被唤醒,闻见左眼中再次冒出白芒。
他还在不断引导着林渝陶。
“林渝陶,按我说的做,我会帮你重新变回人类,你也会再次见到你的女儿。”
“好……的,谢……谢。”
此刻林渝陶赤红色的眼睛中流露一丝感激。
“接下来,你让自己的意识不要抗拒我的力量。”
林渝陶慢慢闭上眼睛,而白芒也通过闻见的手掌传递到他的头上。
虽然理论上可行,但闻见也是第一次尝试把完全异化成怪物的人类从新变回来。
意识空间立刻延展开来,闻见站在意识空间中,他的身前站着半人半石头的林渝陶。
肿胀的身体是由血肉与岩石构成的,四肢扭曲变形,畸变的四肢不规则的生长在石质的皮肤上。
林渝陶脑袋也有一部分融合到岩石之上,就像整颗头颅融化了一半。
他漏露在外的眼睛还保留着神智,他的眼睛时刻盯着闻见。
此刻他已经丧失了语言能力,但他的眼神却流露出求救的意味。
岩石部分是一头狮子的形象,但由于二者现在处于失控状态,狮子部分的石质身体也有些畸形。
岩狮占据了身体交大的部分,林渝陶就像是生长在它身上的寄生体。
狮子赤红色的眼睛也盯着闻见,但却释放出凶狠的意味。
现在闻见首先要做的就是把林渝陶的意识体与岩狮的意识体分离。
闻见靠近林渝陶,岩狮却开始往后退。
一个铁笼凭空出现,直接把岩狮罩在其中。
“在我的地盘,你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闻见集中精神力,他的双手在空中划动,看似随意,但却像是在摸索着某种规律。
突然他的双手一颤,像是找到了什么,随后他的手掌朝外,慢慢开始向外分开。
在深洞中他曾经分离过李鸣起他们身上的梦境怪物。
现在与那时的操作相似,但复杂程度却难了很多。
他的精神要高度集中,要把精神力汇聚成一把手术刀,就利用这把手术刀慢慢把林渝陶与岩狮分离开。
此刻在他的眼中岩狮与林渝陶的身体上浮现着一道似真似幻的图像。
这个图像像是一种气团,气团由两种颜色构成,它们相互混杂在一起。
这是林渝陶与岩狮是意识能量形成的,此刻也只有闻见能看见。
他刚才已经找到了下刀的路线,现在务必要十分精准。
精神力的手术刀钻入到气团之中,闻见要把这个气团从新分成两个。
在他双手向外慢慢分开之时,铁笼中的岩狮与林渝陶的身体也出现了变化。
林渝陶畸变的四肢在逐渐回到原来的位置,他与岩石相融的头部也在从岩石中脱离。
这个过程很缓慢,同时林渝陶与岩狮也并不好受。
二者的表情都露出痛苦的表情,林渝陶还好,而岩狮已经开始用身体冲撞铁笼了。
它的身体表面又开始生长出密密麻麻的石刺。
闻见见它又要准备攻击,他左手不变,右手食指向上一抬。
无形的精神手术刀在岩狮那团气上多割了些。
岩狮的动作立刻变的不在协调,它就像喝醉了一样,身体摇晃,体态不稳。
这些都是小插曲,最终“分离手术”还算成功,岩狮与林渝陶的意识体从新变为两个。
岩狮精神有些萎靡,那是因为在分离时,闻见尽量保存了属于林渝的那个气团的完整。
而岩狮的气体他有意多切了一些。
分离后的岩狮也被闻见第一时间关入到铁笼之中。
此刻岩狮也不再兴风作浪。
解决完这些,闻见退出意识空间,梦境连接结束。
他睁开眼睛,并且后退几步,此刻身前的林渝陶的身体又在发生变化。
岩石一些的盔甲纷纷掉落,岩石怪物的身形也在缩小,直到恢复成正常人类的高度。
而石质的皮肤也开始恢复了肉色,只是皮肤很粗糙,没有了光泽。
林渝陶逐渐变回到人类的形态。
看着躺在地上的林渝陶,闻见心中的大石也算是落了地。
这次林渝陶失控的情况很特殊,与姜一修他们失控不同,甚至有这本质的区别。
姜一修他们是主动放弃的人身,是意志上的一种妥协,也是放弃了做人的意愿,所以根本不会保留人类的意识,虽然还有人类的记忆甚至智慧,那也是无法再变回人类,算是一种迷失。
而林渝陶只是被特殊的方法诱发了失控,他本身的意志还存在,只是被压制了,所以他才会保留着人类的意识。
假如他也丧失了人类的意识,这次闻见也不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