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买凭证拿出来,我来核验。”
陈知行有些兴奋起来。
如果真的和供销社扯上关系,这个案子保底刷出白银宝箱,搞大一点,刷出黄金宝箱也不稀奇。
“凭证凭证我放在家里了。”
钱德明继续擦汗。
明明天气凉爽甚至带着几分冷意,他却汗流浃背。
哪怕来一个蠢蛋,也能看出来他有问题。
“在我面前偷奸耍滑没有意义,拖延时间更是愚蠢。”
邵厚信展露威严:“问什么你就交代什么,别怪我没有给你机会。”
“购买凭证,确实没有放在我手上。”
“我交给孙炳波了。”
钱德明祈求的看向孙炳波。
陈知行和邵厚信对视一眼,前者递了个‘回去审讯’的眼神,后者会意。
明显钱德明和孙炳波之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两人凑在一起,什么都问不出来。
单独审讯,稍加威胁,一定会有所收获。
邵厚信当即站起身:“你们俩跟我一块去公安局。”
“邵队长,我就不用去了吧,学校这边我还得看着呢。”
孙炳波笑着道。
“一起去,差了谁都不行。”
邵厚信语气冷淡。
不给半分周转的机会。
“邵队长,以你的职务,想要命令我,还不够格。”
孙炳波心头火起,大怒道。
“你配合我的调查,咱们好说好商量一起去公安局。”
“不配合我的调查,我强行押你去公安局,到时候让学校这么多师生看到,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邵厚信非常强硬。
“你敢?!”
孙炳波伸手指着邵厚信,气的哆嗦。
“我有什么不敢,你大可以试试。”
邵厚信冷笑。
“大家都是有家室有妻儿老小的人,好好配合我们的行动,祸不及家人。”
“要是想耍小心思,公安一纸命令下来,把你们的家人全部押回公安局,关他们一天,他们出来之后怎么面对邻居朋友同学?”
陈知行在边上威胁。
孙炳波和钱德明脸色连连变化,最后无奈叹气。
乖乖的跟着邵厚信和陈知行离开。
一行人回到公安局。
邵厚信安排人手,对孙炳波和钱德明展开审讯工作。
陈知行和邵厚信亲自审问钱德明。
两人一致认定,钱德明会是一个很大的突破口。
在学校的时候,碍于孙炳波在边上,钱德明很多话没法说。
单独审讯,一定能撬开他的嘴巴。
果然,没有施加任何暴力手段。
手铐戴上,老虎凳安排上,坐在漆黑屋子里的钱德明直接崩溃了。
“公安同志,那批棉衣不是我要买进来的啊,是孙炳波的小舅子王爱果介绍给我的。”
“我也没有办法,这事跟我没关系。”
钱德明痛哭流涕,讲述这批棉衣采购的经过。
正常流程是以学校的名义,向供销社采购,属于公对公的业务,流程稳定可控。
采购棉服属于每年的常规操作。
今年却不一样了。
孙炳波的小舅子王爱果找到钱德明,说他那边有一批棉衣,质量不比供销社的差,而且有现货。
给钱就能买。
钱德明原本不想买,却被孙炳波‘点拨’了几句,知道这活他要是不干,过几天他就得下马。
换一个新的后勤主任来买。
反正都是要买,钱德明自然要保住自己的位置。
硬着头皮买了孙炳波小舅子推荐的棉衣。
棉衣发放之后,有好几个老师反馈这批棉衣味道大,钱德明找到王爱果反映情况,能不能换货啥的。
王爱果就一句话:找我姐夫去。
钱德明无奈,只能连哄带骗,把反映问题的老师轰走。
万万没想到,这才几天,公安就找上门了。
“你确认没有收受贿赂?”
邵厚信身躯向前倾:“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等会我们把王爱果抓过来审讯,你收没收钱一清二楚。”
“要是想跟我耍滑头,别怪我不客气!”
“收了收了十五十块钱。”
“我是不想要的,但我担心不收这笔钱,王爱果对我有意见啊。”
“我愿意把这笔钱交出来,全数充公。”
钱德明哭丧着脸。
“继续交代,孙炳波在这件事中充当了什么角色,他是怎么给你暗示的,一字一句交代清楚。”
邵厚信继续喝问。
陈知行在边上做记录,脑海中大致构建起这件事的原委。
这个案子属于典型的亲属间利益输送案件。
类似于后世某个校长的小舅子承包食堂,承包下学校小卖店。
却因为太过黑心,搞出了食品安全事件。
整整一个小时的审讯结束。
邵厚信和陈知行出门。
两人点燃一根烟。
“得先把王爱果抓起来,那人估计有点混不吝的架势,得多安排几个兄弟过去。”
陈知行提醒。
“两个人开挎斗车,半小时弄回来。”
邵厚信吐出一口烟,眉宇间满是自信。
公安外出抓人,靠的并非单打独斗,而是背后的组织力量。
普通人见到公安办案,气势上先矮一头。
内心有鬼的人遇到公安吼一嗓子,魂都要吓掉一半。
这方面邵厚信经验无比丰富。
邵厚信安排人手去抓王爱果,抽完烟后,两人喝了几杯水,去另外一个审讯室‘看望’孙炳波。
“邵队,审讯记录在这里,这人口风很严,拒绝交代。”
负责审讯孙炳波的公安交接信息。
“我那边已经挖出了信息,由不得他不开口。”
邵厚信冷笑一声,接过审讯记录,递给陈知行。
两人精神抖擞,进入审讯室。
“邵大队长,你凭什么把我关在这里?等我出去,第一件事就是去市政那边告你的状!”
孙炳波看到邵厚信进来,愤怒大喊。
“你出不去了。”
邵厚信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孙炳波脸色一窒。
“钱德明已经把事情全部交代,是你用手里的权力强行逼迫他购买你小舅子王爱果提供的棉服,我们的人正在去抓你小舅子的路上。”
说到这里,陈知行特意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半小时后,我们会在隔壁屋审问你小舅子,如果你觉得他挺得住,你可以继续硬扛。”
“草他妈的!!!”
孙炳波忽然大吼一声,情绪剧烈波动。
他想要站起身捶打什么,却被老虎凳牢牢锁住,只能通过大声吼叫宣泄心里的愤怒。
陈知行嘴角露出笑容。
看来孙炳波对自己的小舅子的气节非常了解,想必接下来的审讯工作,会如同庖丁解牛一般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