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伤的话,只要将体内积液排出来,就好了。”医生缓缓说道。
体内没有伤,抽积液的时候,损伤率就会大幅度降低,治疗起来也便利的多,这无论是对伤患还是从医生治疗方面来说,都是好事。
“哦!”白诗雅愣愣的应了一声,听医生说没事,仔细瞧医生的神色,没见着古怪,才松了口气。
倒是林晨,微微低头看了眼乖乖巧巧的站在脚边的小人儿,想到了在车里的时候,小咪给爸爸吃的那枚红果。
那东西,可不是寻常物。
当初就是那种红果,将濒死的朔风,从死神手里拽了回来。
想起自遇到小咪后,自己身上及身边发生的事,林晨心中满满的,突然感觉自己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爸爸,从没一把屎一把尿过,却得了枚乖巧可爱、又神通了得的小棉祅。
小棉祅不仅给他带来了莫大的福运,就连爸爸的伤,也得了小咪的救助。
这样的女儿,他林晨何德何能啊!
想到这些,林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定要加倍加倍的对小咪好,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哪怕是去死,他都绝无二话。
要将林庆元体内的积液排出来,先得在他积液附近开个切口,然后将导液管***,把积液导流出来。
这听着容易,实际上要完全将积液排干净,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开出创口,先导流出大半积液,其余导不出来的,只能用导管在身体上挂个袋子,慢慢排。
安顿林庆元在医院住下后,林晨立马找医生,打算让医生尽快给林庆元做手术。
排积液是筒单的手术,林晨这边刚签了确认书,林庆元就被带进了治疗室,大约十多分钟,林庆元身上挂了个导液袋出来了,或许是那枚红果还在作用,瞧着林庆元的精神头挺好。
林晨等林庆元的情况彻底稳定下来后,有白诗雅在旁照顾着,林晨将小咪留在爸妈身边,自己出了病房门。
何二叔的老丈人也是在这家医院住院,他得去看看。
之前在家时,林晨给何二叔打过电话,让何二叔把银行卡号发过来,他好去转账还款,可是何二叔并没有给他发银行账号。
想来,何二叔定是以为林晨家没有钱可以还,才没有吱声的。
何二叔不吭声,林晨不能不吭声,毕竟,何二叔的丈人也摔了,正等着钱救命呢!
林庆元和何二叔的丈人一样,都是摔伤,应该就在这一层住院,去护士站问问应该就能找到。
心里有成算,林晨便往护士站走,距离护士站还有几步,远远的看到走廊另一头,蹲在某间病房门口的何二叔。
何二叔蹲在墙根,两手抱着头,看上去十分苦闷。
走进些,还能听到从病房里传出来的骂声,听声音,是何二婶的声音,一句紧着一句,全是对何二叔的埋怨,内容无它,正是催着何二叔去问林庆元要钱。
听到这些,林晨心中很是难堪。
何二婶的父亲住院,急需用钱,这种时候,换做谁,也会将外头的欠账先讨要回来应急,这没什么不对的。
偏偏何二叔深知林庆元家的情况,尤其是,是他带着精神健朗的老丈人,叫上林庆元一起去工地打散工的,不管两人因为什么摔伤的,都是他将人带到工地去的,所以何二叔十分自责。
总觉得,要是,他没有将人叫去工地,就不会出这种事。
尤其是,听工友们说,是他家丈人在架子上犯了晕,往下栽,林庆元伸手去拉老人,结果人没拉住,自己也跟着掉了下去。
工头见伤了人,也不知躲到那个犄角旮旯去了,几天都找不着人。
找不到负责人,进医院的一切花费就只能先由他们自己担着,这种情况下,林庆元也受了伤,叫他怎么有脸去找林庆元要钱?
何二叔没脸张嘴,何二婶又苦又气,只能一遍一遍的埋怨何二叔。
林晨听着,心中微沉,他不怪何二婶,对何二叔不仅没有半点不忿,甚至有些感激,可那个负责人,一见出事,就撂挑子,实在让人火大。
要是他没有遇到小咪,没有中大奖,没有因为小咪破釜沉舟的拼一把,没有手里的钱,爸爸身上的伤一日一日拖着会怎样?何二叔的丈人,在医院里一日一日的耗着,又会怎样?
稍稍细思,便觉冷汗涔涔。
林晨缓缓靠近,又听到何二婶说:“那是给儿子攒了买房娶媳妇的钱,攒了几十年,你咋就敢?咋就敢一声不吭的把钱全借给林家?”
“行,知道你们关系好,知道林家那时候急,给咱儿子买房的事儿,先放放,我也不说什么了,可是现在,现在是我爸,我爸情况怎样,医生说的很清楚,要是再不把医药费交了,就得出院。你进来看看,你看看我爸!我爸现在等着钱救命呢呀……”何二婶说到伤心处,呜呜的哭。
夹杂在哭声里的,还有好些劝慰的声音。
林晨头回知道,原来何二叔拿来借给爸爸的钱,是给他儿子买房娶媳妇的。
何二叔的儿子,叫何永斌,比林晨大三岁,这年头,二十三岁,娶媳妇似乎有点早,但现在结婚年龄有晚的也有早的,有些结婚早的,二十三岁的小伙子小媳妇,生下的孩子能打酱油了。
尤其是,以何二叔对林家的了解,肯定知道,十几万借给林家,短时间是指望不上还的。
所以,何二叔把给儿子娶媳妇的钱,拿来给林家应急,在如今这结婚先要房的年代,其实是压上了儿子的婚事。
这恩情,沉甸甸的。
林晨暗呼一口气,缓缓走到何二叔身前,弯腰拖着何二叔的手臂,将人扶了起来。
何二叔正发愁,冷不丁被人扶,下意识的抬头,就看到了林晨。
看到何二叔红着的眼眶及满脸的憔悴,林晨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何二叔的手臂,走进病房。
何二叔回过神来要拦,林晨已经进了门。
“何二婶。”林晨进门后轻声唤道。
何二婶显然也没料到,林晨会在这种时候过来,愣怔过后,抹开眼角的泪,别开头,不说话,也不理会林晨。
这间病房,有三张病床,两张空着,只有靠窗的病床上躺着人,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老人口鼻上连着医疗仪器,似乎、睡的很沉。
何二婶刚刚的埋怨声音不算小,老人也没醒。
“情况怎么样?”林晨见何二叔进来,微蹙着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