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人体自燃
凌晨四点三十分，天还没亮。
苏州大学的门口聚集了大批家长，乌泱泱一眼扫过起码有上百人，宽敞的三岔路口被堵得水泄不通。
七八辆警车停在路旁，将人群拦在校门外。
警戒线前站着十几位维持秩序的民警，正在安抚各位家长的情绪。
几十米外。
苏白透过车窗玻璃看到这一幕，眉头微微皱起。
楚宁给晴雪打了个电话，“学校大门，北五十米，派人接应。”
苏白走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骨剑，背在身后，随口问道：“超凡事件发生，不是该第一时间封锁消息吗，怎么门口聚集了这么多人？”
楚宁将手机揣入兜里，停车熄火，沉吟道：
“两点零七分发生学生坠楼并且身体自燃的事件，两点零八分公安系统接到报警电话，两点二十分，大批刑警赶到事发地点，又过去将近两个小时，案件的性质才被定义为‘疑似超凡事件’。
在这两个小时的空白期里，校领导紧急疏散人群到篮球场集合，刑警忙着侦查和封锁现场，无暇顾及封锁消息，才导致了这些家长聚集到这里。
现在的大学生，天不怕地不怕的，遇到什么事情第一时间就是拍照发朋友圈，消息根本拦不住，现在不仅是家长们得知了这些消息，就连很多社交媒体都传遍了。”
远处，晴雪一路小跑过来，“楚宁姐姐，这边这边！”
她的身后跟着两位穿着制服的警务人员，一胖一瘦。
经过简单了解，身形消瘦的警官姓陈，是苏州刑侦支队队长，负责此次案件侦查，稍稍有些肥胖的警官姓王，是附近派出所的民警，负责维持现场秩序。
“几位专员，你们是要先去现场勘验，还是先去监控室调取监控？”
苏白说道：“监控室吧。”
在去往监控室的路上，陈警官对于此次案件做了简单介绍。
“死者名为张涛，男，年龄十九岁，体重六十公斤，一年级学生，户籍登记地是苏州城郊油坊乡，性格开朗，成绩优异，没有生理和心理缺陷。
今天凌晨两点零七分，张涛从男生b2宿舍七楼一跃而下，当场死亡，死前身体局部发生自燃现象，短短三分钟，整个人被烧成焦炭。
据张涛的几位室友称，张涛在跳楼前几分钟，发生过类似癫痫的症状，浑身颤抖，口吐白沫，眼神恍惚，疑似受到精神冲击。”
苏白心里大致明悟，应该就是因为最后一段话，所以此次案件才被定性为“疑似超凡事件”。
监控室内。
陈警官吩咐安保人员调出监控画面。
一个浑身被火焰包裹的人影冒着缭绕的白烟，从高处重重坠下，鲜血残肢横飞，画面极有冲击力，站在屏幕外面，似乎都能嗅到那股血腥味。
苏白将监控画面看了一遍又一遍，眉头紧锁。
疑点暂时有三个。
第一，按照楼层标准高度推算，七层楼的高度应该在二十一米到二十五米之间，一个体重为六十公斤的大学生从二十多米的高度落下，计算重力加速度和受力面积，虽然有很大概率会摔死，但一定不会像视频画面一样，身体像是水花一般四散开来。
第二，人体的皮肤组织和骨骼血肉并非易燃体，从科学角度分析，就算是在一个人身上浇上二十公斤汽油，都不会形成视频中那种几乎成为灰烬的程度。
第三，燃烧画面出现大量白烟，很明显是某些物质与空气接触后，发生了剧烈的化学反应，这才导致了人体自燃现象，可是一个大学生的身上，怎么会存在这种物质。
晴雪指了指画面中那些不断窜起的白烟，疑惑道：“烟雾咋这么多？”
苏白解释道：“不是单纯的烟雾，而是五氧化二磷，化学式为p2o5，白色无定型粉末，是白磷与空气中氧气剧烈反应后的产物。”
楚宁皱着眉头，沉吟道：
“白磷的燃点三十度左右，确实可以作为人体自燃的助燃剂，但是要做到像视频画面的这种燃烧效果，需要把人体表面全部涂满白磷，但是，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苏白将视频画面定格在人体落地的前一秒。
“从原因导向结果，当然不可能，因为白磷只要暴露在空气中或者经过细微摩擦就会剧烈燃烧，所以不可能将这种物质涂遍人体。
但是，我们已经大致确定那些白烟是p2o5，所以助燃人体的一定是白磷，我们要做的，是从结果导向原因。
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要思考的不是将白磷涂遍人体的方法，而是该思考，为什么人体会出现大量白磷。”
前者是案件侦破的思维逻辑，后者才是调查超凡事件的思维逻辑。
楚宁有些跟不上苏白的思路，“你的意思是？”
苏白压低嗓音，“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案件是由超凡生物造成的你还记不记得守墓人手册里，对于序列107号神谕的描述？”
神谕序列107（无尘）：使用者可以在x（未知）时间内，获得“沸腾”唯一属性加成，使用者可以在x（未知）范围内，扭曲微观粒子的基本属性（规则范围内）。注：点石成金对你来说，不过是小意思，但要记得，假象永远是假象。
楚宁忽然反应过来，立马转身说道：
“晴雪，打电话通知七科，案件性质更易，定性为‘超凡事件’，尚未发现超凡生物，任务难度暂定七阶。陈警官，可以带我们去现场吗？”
很快，在七科的调令下，一批又一批全副武装的刑警迅速支援过来，将宿舍楼的区域围得水泄不通，设下层层关卡。
远处操场上，数百名学生蹲坐在草坪上玩手机的学生，忽然发现自己的手机失去了网络和运营商信号，不仅所有拍摄的画面都无法上传，甚至连电话都无法拨出。
一辆一辆军用卡车驶入苏州大学，甚至连重型武器都调来不少。
校领导吓得冷汗直流，这哪里是调查案件，这分明是在反恐啊。
难道，学校里真的潜入了什么恐怖分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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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2宿舍楼。
苏白检查了一遍现场痕迹，仔细观察了一下张涛散落四处的人体残骸，发现确实如视频监控呈现的画面一样，人体的毛发皮肤等组织已经被烧成焦炭，甚至连血肉和骨骼都烧成了灰烬，唯一能分辨出的人体组织，是头部和手指。
“陈警官，这栋楼里面，还有人吗？”
陈警官紧跟着苏白的步伐，解释道：
“我们赶到现场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紧急疏散人群，然后派遣了一批经验老道的刑警上去勘验和检查现场，撤下来的时候，检查过所有楼层，没有发现人员滞留。”
苏白点了点头，正要走入宿舍楼，忽然听到高处传来一声凄厉惨嚎，他蓦然抬头，瞳孔猛然收缩。
夜色里，月光下。
一道被赤色火焰包裹着的黑影，从高处垂直落下，“轰！”的一声重重砸落在苏白脚边，血肉四溅。
四散开来的血肉骨骼脏器仍然燃烧着熊熊烈焰，大量白烟在“滋滋”的声音中升腾。
血腥味和焦臭味，瞬间弥漫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