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调查部的大楼内,朝向内部大院的一面依然隐约可见其间的灯火通明,主要是拉上了窗帘,只能从窗帘缝,露出一丝灯光。
大楼朝向马路边的那边,则是零星的亮起一两盏灯,偶尔有路过的行人,最多也只是以为,有人在大楼内值班。
表面上看起来已经放松警惕,实则后门位置,不间断的有车辆以及工作人员,进进出出,显示出繁忙的景象。
外界谁也不知道京城水面下的暗潮汹涌,唯独身居其中的人,才能感触颇深。
交接换班的人员,要回来及时把今天的情况进行汇报,就比如三楼的会议兼放映室内,放映机梭梭作响,幻灯片一张,接着一张放映了出来。
就比如,现在。
拿到骨灰存放证的的沈心念,正站在放映机前,把台上的李峰一般,侃侃而谈。
“代号旱鸭子在国华银行绘下的暗语,经过被捕人员代号‘蚊子’辨认,为释放准许交易的信号!”
“今时8时58分,北海公园,代号水鸭子的嫌疑人出现,接到通知后,迅速至公园布控,于11时12分,暂定代号‘苍蝇’的接头人出现,于公园售卖部发生初次接触,经过试探后,乘坐公园摆渡船抵达对岸!”
“于11时20分,公园沿岸餐厅与我部交接信息,期间,表达出退出情报小组的渴望!”
播放机播放着一张张照片,从旱鸭子(朗景田)留下的标识,到公园里出现的水鸭子身影(于黄氏),一直到最后苍蝇(孙福)出现。
沈心念摆了摆手,放映机前坐着的放映员停下了滚动的机器,往后倒退了几张,会议室墙上悬挂的幕布上,出现了经过偷拍后,留下的孙福照片。
“麻烦放大了一下!”
照片是黑白色,分辨率并不高,看起来是拍摄公园的景色时,毫不知情的孙福,闯入了镜头的之中,经过放大后,孙福的形象完整的出现在了墙壁上,包括真实登记的姓名,年龄,住址,职业,家庭情况等,毫无巨细全部体现。
茫茫人海,京城数百万人口,想要找出一个潜伏下来的,可谓十分困难,但只要有了相貌,顷刻间就可以找到他这个人。
“暂定代号‘苍蝇’,京城运输公司司机,男,现年四十五岁,于今年三月主动申请,调往巴蜀,目前来看可能是其个人行为,,想要脱离旱鸭子的京城情报组织的掌控!”
教鞭在幕布上敲了敲,沈心念眼帘低垂了下来,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小组内,只要有一个人离开,代表着其他人,不论是否暴露,都会想办法迅速脱离京城,重新潜伏。
这些人真的如同‘苍蝇’一般,一旦到下一座城市,生活下来还好,如果是继续潜伏,那就等于又要下一堆令人恶心的卵。
“我们小组还可以抽出两人,对他进行摸底调查!”
“境外情报人员不可能轻易放过这样一个,颇有文化,而且物理化学都精通的技术人员,生活或者工作的圈子内肯定有人对他进行监视,以防脱离控制!!”
沈心念摇了摇手上的教鞭,示意已经不需要了,朝着放映员抬了抬下巴,放映机这才继续往下滚动照片。
“关于“苍蝇”的社会关系网的摸排工作,已经交由情报六组负责,行动部门暂时不用插手,因为他,已经死了!”
调查部拍下的黑白色的照片,就是孙福最后的遗照了,滚动后的照片,出现了撞毁的小轿车,以及已经面目全非的尸体。
“说来也巧,咱们李处长他们红星轧钢厂的卡车,正好挡在了轿车前面,避免了人民群众,遭受到无妄之灾,代号‘苍蝇’的这位,经过尸体检验,死于氰化物中毒!”
开会的众人此时有些面面相觑,李处长,李峰,e,他又参加上了,还派货车挡在了前面?
“根据现场交通警员的目击,事故发生前,这辆车已经在马路上急速狂飙,那时,人应该已经死了,车辆失去了控制!”
“五号监控小组,发现其离开北海公园前,‘苍蝇’于水鸭子的手中购买了冰棍,应该是交流了一下情报交接情况,但没想到,任务完成后,他的组织,已经给他递上了通向死亡的请帖!”
想拖家带口离开这处是非之地的孙福,恐怕到死都难以想象,水鸭子为什么要对他痛下杀手,就像调查部前面人所说。
他这样一个专业的情报人员,经手过那么多‘池塘’小组的情报工作,身边肯定被安排了监视的人员,这一行,从来都是,进来容易,想要退出,那就很难了。
“今天我们提前完成了情报交接,会不会打草惊蛇,目前来看,旱鸭子还在北方旅社休息,没有外出的迹象,但他一旦到达北海公园,肯定会发现问题!”
眼看幻灯片已经结束,今天一天的行动内容,各小组已经完成了碰头沟通,其中一位举起了手,朝向沈心念询问道。
“狸猫可以换太子,不代表太子不能换狸猫!”
沈心念的话,瞬间让有些人摸不着头脑,但有的反应快的,已经猜到了他想干什么。
“福田公墓的骨灰存放证,现在在我们手里,那我们就是接头人员,代替‘苍蝇’!”
“各行动小组注意,明天协调配合,务必让旱鸭子顺利取得这张存放证明,我倒要看看,最后的交易地点到底是在哪里!”
“这半块玉佩,只要在我们手上,主动权就在我们手中,最后的地点,让他自己,主动暴露出来!”
手中捏起玉佩上,沈心念露出了一丝微笑,许乐他们跟踪于黄氏,倒不是一事无成,至少,在没有惊动对方的情况下,把骨灰盒里的信物取了出来。
半块玉佩,已经被掉了包,朗景田拿着掉包之后的信物,去碰头,想想,就觉得这一幕,一定非常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