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了?”
“出去了~!”
酒吧吧台,听到派出去的监视的探员肯定的回话,蒂娜一口干完玻璃杯中威士忌,杯中酒保刚凿好还没融化完的冰球在透明的玻璃杯中滴溜溜,杯沿,一抹嫣红的口红印弯曲成诱人的形状。
“去哪了?”
看着路上穿行的汽车,蒂娜的脸蛋无比的冷艳,望着远处的皇宫宾馆,眼神中一抹杀气一闪而逝。
“不知道,除了一个还在使馆门外,他带着五个人都走了,坐了两辆车,距离应该不近,我赶忙过来通知你了~!”
跟过来的探员压了压帽檐,小心谨慎的注意着周围,跟主管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小声说道。
“是要逃跑了么?”
混身散发着无形的寒气,听到一下走了六个,蒂娜瞬间转身,目光逼视着手下的探员,证据还在李峰手上,而且周围还有另一帮监视的人员,这要是跑了,可真的回天乏术了。
“不,boos的意思,他们不可能走,肯定还在密谋着什么,而且,车辆不是去西边的机场和北边的火车站,他们是往南边去了!”
探员有些紧张,感觉面前的主管,好像瞬间要杀了自己,小心翼翼的把从老板那听到的,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走~!”
眼看亮起了红灯,车流在斑马线前停下,蒂娜脸色变换了一阵,只得想办法进去。
那一张照片,对她来说,那是如鲠在喉。
“砰,砰~!”
车辆的关门声连续响起,六个人几乎同时从出租车上下车。
看着道路上硕大的牌楼,李峰就知道,到地方了。
两根大红色的粗壮方柱,伫立在马路的人行道边沿,上边的复杂的挑檐,完美的展示出了建筑学派当中的斗拱造型,配上明黄色的琉璃瓦片,差点让李峰都感觉,跟四九城的宫殿似的。
正中间的牌匾上,楷书书写的《铁塔华埠》四个大字,如同云卷云舒,笔法凝重,哪怕李峰这个外行人,都能瞧出,写的真不错。
不光是李峰,其他几个队员此时都看傻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亲身来过,哪里会想到,万里之遥的海外,竟然真的有自己人在这里扎下了根,建成了这样符合家乡审美的建筑。。
隔着一条马路,能看到牌楼后面的马路两边,零零散散的门头上都挂着招牌,让李峰看来,就跟港岛电影里七八十年代铜锣湾旺角街头上悬挂的招牌大同小异。
可惜不是夜晚,没有霓虹灯闪烁,而且招牌数量也没有那边电影里悬挂的那么密集,字体,倒是差不多,都是繁体字配上高卢文的翻译,只是,牌楼后面的街面上,来回穿行的身影基本都是黄皮肤的人。
“哎呦妈呀,跟旧沪上滩似的~!”
几人当中还是老葛见过世面,双手掐着腰,看的是津津有味,估计沪上那些沿街招牌在拆除前,还去过那边见到过同样场景。
其他几个人在愣过神之后,也反应了过来,两车人装作不认识的样子,隐隐成散兵线散开,巧妙的伪装成了游客的样子。
“哎呀,我的怀表~!”
“你撞到我了,我的表都摔坏了,你得赔我~!”
刚过了马路,李峰甚至还没跨进牌楼的大门,光顾着抬着脑袋关注各个门头是做的什么生意,结果直接被人撞了一下。
看着面前戴着六角贝雷帽,一身背带西裤上身穿着小马甲的年轻人,李峰一脸黑人问号的表情,来的也忒快了吧。
上下打量了一下年轻人比自己还稚嫩的脸庞,见他光大着嗓门嚎嚎,一滴眼泪都没有流淌出来,李峰歪着脑袋,和身旁的老葛对视了一眼。
这t上来就鸡鸭死完——就剩鹅(讹)了,估计是看自己年轻,穿着得体,仙人跳跳自己头上来了,李峰忍不禁思忖。
老葛憋着一脸笑,捏着的拳头忽然散开,刚准备靠过来的四个人对视了一眼,随后闷不吭声的再次散开。
“我这可是爷爷送我的怀表,你得赔我,你看,表盘都摔坏了,针都不走了~!”
带着一口浓浓的闽南腔,小年轻不依不饶的抓着了李峰的衣角,按着开关打开了表盘后一脸哭腔的跟周围的行人哭诉,表盘上碎裂的玻璃,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里面的金闪闪的分针秒针倒真是一动不动。
不消片刻,牌楼下不知从哪就钻出了几个看热闹的人,那一个个穿着对襟开衫,一脸横肉,对着李峰指指点点,看样子,不赔,这是走不了了。
老葛刚想上前给李峰开脱,结果,被李峰一把拦下,看着李峰一脸的跃跃欲试,老葛还真想看看他怎么解开这个局。
“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
没想到,李峰竟然潇洒的把外套潇洒的往旁边一扯,随后双手握拳并拢后做了个拱手礼,一脸深意的看向了围观的几位,开始对天地会的切口了。
好家伙,可真是好家伙,刚才还抓着李峰衣角不放的闽南娃顿时不嚷嚷了,松开手后犹犹豫豫的看了看身后的众人,稍微后退了一步,再次看向李峰时,面色略微带了点迟疑。
“门朝大海,三合河水万年流~!”bg响起……
嗷,对上了,对上了,李峰内心暗自窃喜,但面色依然保持泰山崩于面前而色不改,天地会青木堂韦堂主诚不欺人。
一旁的老葛看李峰无形中装了个大逼,忽然感觉,好像有点看不清面前的这位年轻人了,现在懂这个的可不多。
看过龙叔的电影,李峰肯定知道,国人在境外的帮派组织就是洪门(三合会),境内的叫天地会,再加上知名的那部小说,他还知道天地会有个青木堂,并且知晓一百多年青木堂的香主是谁……
得亏曾经刷某音,专业的都说《鹿鼎记》中的这句切口,确实为真,李峰还就想试试,没想到,在这块,还真唬住了面前这些人。
“金香银香敢问二位烧哪柱宝香?”
围观的人群中,一位穿着背心胡子拉碴的汉子一把扒开了一旁的人,面朝李峰,食指拇指对掐,剩余的三指并拢,在左手的手肘轻轻靠了靠,朝着他俩喝问道。
哎呦,李峰眨巴眨巴眼珠子,完犊子,不是一句话对完就结束了么,怎么又来,自己烧什么香,夏天烧蚊香么。
眼看李峰没有立即答出来,那位胡子拉碴的汉子的目光中隐隐出现了一丝凶意。
“金香银香,烧先祖护佑香~!”
到底还是在江湖摸爬滚打过的老葛,看李峰闷不出屁来了,笑呵呵的瞅了瞅李峰,拱手作答。
“金水银水,敢问老哥吃哪座宝水?”
眼看年轻人身旁的那位对出了切口,汉子眼中的凶光一敛,朝着老葛点了点头,带着一丝慎重继续盘道。
“金水银水,饮九天银河水~!”
老葛面色不改,直接把下半句说了出来,倒是让李峰生生看着他出了一把风头。
“敢问客从何来?”打量了一下,确实感觉面前两位面生的很,大汉左手抱拳,态度恭敬许多,然而牌楼就是他们的山门,过山门,还必须得划出道来。
“从东方来~!”
“有何为证?”
“有诗为证!”
“诗何话?”
“日月齐出东边明,百万军兵护我行,满堂皆是真君子,忠肝义胆为公卿~!”
“请~!”
几位围观的人员逐渐散离,看来确是走空门走到了同行手上,胡子拉碴的壮汉也往后退了一步,身后保持着离牌楼还差两步的距离,并继续盘道。
“兄凭何而来?”
“十八般武艺样样精!”
老葛掀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别在腰上的装备,隐隐让对面这位不依不饶的汉子看到。
“有何为证?”
“有诗为证!”
“拿诗来~!”
“钢刀锁链惯精通,枪法可能效子龙,棍似携英无两样,单鞭胜过尉迟恭!”
“请~~!”
汉子再次往后退了一步,离牌楼仅剩一步之遥,目光撇过老葛腰间的一抹黑色,面色慎重许多,并再次问道。
“来时几条路?”
“三条~”
“你走哪一条?”
“中(忠)公路!”
“哪一条最阔?”
“中公路最阔~!”
“有何为证?”
“有诗为证~!”
“诗拿来~!”
“出门看见路三条,我在中间访英豪,沿途尽是英雄汉,保我中h万年朝!”
过山门的切口没问题,但他们明显听出了最后一句诗明显不同,由原本的大明改为了中h,围拢的这几位顿时脸色一变,知道了面前两位,竟然是走的官道。
“鹰爪孑……!”那位手中捏着怀表的年轻人刚想开口说什么,结果被胡子拉碴的汉子一巴掌抽了过去。
这次,这位汉子知道面前两位的来头不小,让开了通往牌楼后面的出口,抱拳亲自躬身致歉。
“金盆打水银盆装,原量(谅),原量(谅)~!”
老葛风轻云淡的点了点头,仿佛没有听到年轻人那句没说完的话。
带着李峰,从牌楼的正门,抬腿跨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