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许大茂,你害我啊!”
“你把我给害死了啊!”
蒙着眼睛被从保卫科带出的的许大茂,双手双脚,被拷的严严实实,本就早该被移送的他,因为迟迟没有招供,直到现在才终于得以跨出保卫科的门。
厂里的流言飞语,终于让秦淮茹听到,原来他们是晚上在转移犯人,抱着一丝希望,苦苦守候的她,终于等到了许大茂被带上车子的这一天。
当看到鞋拔子的脸那一刻,秦淮茹浑身一颤,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似的,顺着墙壁缓缓的滑落在地面,她生命中第二个男人,好像,又没有得到好下场。
“那个,领导,领导,让我跟她说句话吧,求求你!”
“领导,让我跟她说句话吧,我虽然干了坏事,她是我媳妇,求求你们让我跟她说句话吧!”
两条胳膊被夹住的许大茂,到底还是试图挣扎了一下,听着秦淮茹的痛呼声,终归是戳中了他的心。
两位小战士对视了一眼,脸色颇为不耐烦,这种转移走的,已经确定犯了法,不吃花生米,也是得送去吃沙子的,哪里还会给他留个机会,直接推推搡搡的要把他送上卡车。
“算了,听听他们说什么吧,两分钟时间!”
终归是二楼的老魏,听到了楼下这对半路夫妻,呜呼哀嚎,打开了窗户玻璃,跟两位负责押送的小战士说道。
“怀茹,我,我对不起你,哎,我是想跟你好好过日子的,没想到,唉!!”
被蒙着眼睛的许大茂,摇晃着脑袋,辨别着发出哭泣的声的方向,难得渣男在临别前,终归回头是岸。
“许大茂,你这样被带走,我怎么办,孩子怎么办,我嫁给你,可是全院人都知道,你这让我怎么办呐,呜呜呜!”
不远处的吉普车边,李峰刚准备打开车门,结果也看到了这对凄男怨女碰面时的场面,那当然是选择把车门关上啦,这时候不看热闹,看什么?
不知怎么的,李峰满脑子,见到秦寡妇凄怨的样子,都是刘嘉铃躺在床上,把玩着手指头的同时一脸妩媚的说出口的那句话。
“一日夫妻百日恩呐!”
一个不管县长是谁,只想当县长夫人,结果碰上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师爷,感情投资失败,啧啧,又双叕要变成寡妇了。
年轻人难免行差踏错,一步错,步步错,终归还是走到这一步,。
“精彩,很t精彩!”
什么叫女性慕强,慕强只是一个委婉替代另一个已经消失的词语,因为那个不好听,所以得消失,怪来怪去不就是傍大款么
这个想抄近路的寡妇,此时看起来很寒颤,不停的拍打着许大茂的肩膀,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然而人家小战士可不会给好脸色,时间到后,依然还是把许大茂给拽上了后车厢里。
傍来傍去,大款没傍到,还是鸡飞蛋打到头来还是一场空,不知道贾东旭在天之灵,见着这一幕,会不会气到揭开棺材板。
等人员装的差不多后,后车斗板往上一掀,直接远去,可能这辈子,再难回到这里。
陆陆续续上去的,有李峰认识的,也有认识李峰的,还有李峰没认出来的,不少几个打着哆嗦,估计还以为直接送去靶场的,当初话说的越好听的,越会来事的,反而这个时候不吭声了。
可惜李怀德早就被带走了,此人性质太恶劣了,不过对于李峰来说,等于是看了一幕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的荒诞戏剧。
一直处于羁押状态的杨厂长,在车辆远去后,也将将被放了出来。
≈t;divcassntentadv≈gt;夏季的夜色,晚的比较迟,手指一边摩擦着手腕上的拷出的勒痕迹,面色有些迷茫,看着不远处注视着保卫科这里的李峰,双手缓缓的放了下来。
“没想到第一个出来见到的,竟然会是你!”
杨厂长的脸色有些黯然失色,这些天,看来是遭老罪了,当初身材壮硕的一个汉子,现在也是瘦了许多,下巴的胡茬都长出来很长。
李峰本来都转身上车了,他也没想到,自己好奇的看了一场苦情剧,顺带竟然还等到了杨厂长被释放这一幕。
“呵呵,抽一根?”
掏出了口袋里的白盒专供烟,李峰磕出了两支,一人分了一支后,靠在一车间的侧墙边,毫无形象的蹲了下来。
“为民那时候找过我,嫂子在家很急,我让他把名单交给了保卫科!”
“名单?”
“车间里被安排进去的小鱼小虾!”
“咳咳,该交,该交啊!”
杨厂长面色有些怅然,目光看着关押了自己快一个月的保卫科,当了这么多年的厂子,他哪里能想到,就是保卫科这栋楼,自己差点竟然走不出来啊!
这一个月的记忆,太过深刻,再回首,真感觉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苍白的脸色,比在电视剧中赶下去扫地时,还要不堪,可惜李峰不是大厨,没带花生米,也没带小酒,不能和何大厨一样,让杨厂长痛快一下。
这次事件,接二连三,他虽然放出来了,那是因为他干净,没有掺杂到其中,但奈何,他毕竟是轧钢厂第一书记。
虽然现在放出来,但不意味着他什么责任都没有,其他,后续肯定会有相应处分。
剧中被罚下来扫地,是时代的洪流,他没有任何办法,但厂子里管理成这幅样子,他是有办法的改变的,当初顶着鱼死网破的话,把情况汇报上去,也许他自己还能摘出来。
现在,没有也许,厂子还是那个厂子,但与一个月之前,已经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失落,可能会有吧,这个厂就像他一步步看着养大的孩子,到今天这个地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如果不是李峰的出现,轧钢厂将会在另一条道路上越走越远。
剧中李怀德,终归也会逃过了制裁,留下的,只剩下一片烂摊子,那时候的轧钢厂真的也就废了,等待的也就是破产改革这一条路,哪怕最后他杨厂长回来后,也无力回天了。
现在是有了阵痛,但毒疮却是已经剜去了,在洪流到来之前,终归会缓慢恢复,杨厂长知道,李峰也知道。
香烟,总会燃尽。
随着年轻人坐上吉普车远去,杨厂长则是到了车棚,拍了拍自行车座位上的灰尘,轧钢厂也像是完成了新老交接的仪式,在傍晚,焕发了新的生机。
一位年轻人,继承了老一辈无c阶级g家的思想理念,继续沿着前人开辟出的道路,向前奋力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