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头逛到下半晌,秦晓柠才回赵府。
刚一进门,正巧碰上侯在外头的菊仙和灵儿,还未待秦晓柠近前,只见灵儿嘴里唤着:“哥哥,哥哥。”一头朝着不远处正朝着这边而来的一男子奔了过去。
王姓妇人见状,笑着对秦晓柠道:“咱们公子前阵子去游历了,这是刚归。”
秦晓柠顺势望去,只见那男子双十左右的年纪,穿着一身月白的锦缎袍子,外头披着褐色的斗篷,男子身姿挺拔,面相与其母江女有几分相似,一副温润和气的模样。
秦晓柠温声去看赵家公子的时候,赵家公子也朝着她这边看过来。
小姑娘模样太过出挑,很难让人忽视。
随着赵家公子近前,菊仙迎了上去,笑着从他身后的小童手里接过包裹,朝他寒暄了句,此刻,秦晓柠也缓步走到了门口,那赵家公子温润的面上带着一点疑惑,下意识的朝她看了过来。
“这位是秦姑娘,师傅的一位故交的学生,眼下住在咱们家。”菊
仙朝着赵家公子简单介绍了下情况。
秦晓柠正要上前施礼,那赵家公子在短暂的错愕后,先一步朝着秦晓柠问礼:“在下赵渊,见过秦姑娘。”
秦晓柠垂着眼眸,以客礼回道:“见过赵公子。”
简单的寒暄后,几人一道进了家门,秦晓柠径直朝着自己的小院儿而去,菊仙和灵儿陪着赵公子去了前院儿。
待回到了屋子,秦晓柠用方才出去买回的上好笔墨和宣纸用心的写了一幅字,待吃过了午饭,松枝便迫不及待的拿出去装裱。
主仆两个迫切的想要赚银子,倒不是眼下缺钱,就是想要尽快验证下这字到底能卖多少钱。
事关未来的营生,主仆两个自然上心。
傍晚时分,松枝将装裱好的字抱了回来,一进屋子,小丫鬟咕嘟嘟的喝了一盏茶,一抹小嘴,急着跟秦晓柠道:“这个赵家公子人蛮好的,我出去裱字的时候正好撞见他出门去医馆,听说我去裱字,他热心帮我介绍了铺子,看在他的面上,那掌柜的没收银子。”
秦晓柠闻言蹙了蹙眉,抬手拿过装裱好的字,沉声对松枝道:“咱们不好占人家面子,往后在赵家,咱们得小心些,少跟他家公子有往来。”
松枝一时没有明白秦晓柠的意思:“我看他人蛮好的。”说着,又道:“赵公子还紧着夸你的字写得好呢。”
秦晓柠抬眸看向小丫鬟,冷声道:“咱们借住在人家,难道你要惹了人家厌烦才作罢吗?”
瞥着秦晓柠冷下来的脸,松枝才反应过来,忙道:“不至于吧,咱们又没怎么样,今日归来在大门口撞见的时候,那菊仙姑娘邀请你去前院,你都给拒绝了,咱们已经够了谨慎了。”
“还是要更谨慎些才好。”秦晓柠细细的看着装裱好的字,自顾道:“明日你扮作书童,将这字拿去那两个大字画馆其中的一家去,问问这个能出多少银子,若是能出到四十两,你就将卖了。”
松枝道:“那两家大的字馆我都去看看,哪家出价高,我就卖给哪家。”
秦晓柠闻言摇头道:“不必如此,你只管卖给其中一家就行,另一家,不必去问。”
松枝问其缘由,秦晓柠只道:“你只管按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
待到第二日,松枝吃过了早饭就带着字出了门,秦晓柠正闷在屋子里练字,王姓妇人进来笑着道:“今日夫人得空,在前院摆了宴,请秦姑娘过去呢。”
赵家夫妇是真的忙,按礼来说,昨日赵家公子归来就是该吃个团圆饭的,但听闻江女昨日出门给人看急诊去了,直到半夜才归。所以这团圆饭,赶到今日晌午才吃上。
秦晓柠听闻江女要请她过去,忙回道:“夫人的心意阿柠心领了,只是我还有事要忙,就不过去了。”
赵家人都性情爽快,这个王姓仆妇亦是个开朗人,闻言劝道:“咱们夫人忙,自打姑娘来府,还没正式招待姑娘呢,接着今日好容易得闲,夫人特意交代要请姑娘过去聚一聚,姑娘何故这般推辞。”
秦晓柠道:“我确实有事,待会夫人用过了饭,我过去跟她说会话。”
那妇人闻言无奈,只得下去如实回禀。
晌午,松枝回来了,刚进了院子,就一溜烟的小跑着往屋子里冲,秦晓柠正在闷头习字,见她这副模样,就猜到是那字卖了个好价钱。
她放下手里的狼毫,提着裙子出了门,松枝三两步跑到她跟前,一把将人给抱了个满怀。
“阿柠,那字居然卖了四十二银子,阿柠,四十二两啊。”
这么多银子,几乎能买下个小院子了。
小丫鬟兴奋得简直找不到北。
这价钱,早在秦晓柠的预想之内,小姑娘倒是淡定,拉着松枝进了屋子,小丫鬟将热乎乎的银子从怀里掏出来,整个人还依旧沉浸在兴奋里。
“阿柠,你往后什么都别做了,就在家里写字吧,你这字,可真是太值钱了。”
小丫鬟看向秦晓柠,像看个金元宝一样,眼里闪着富贵的光芒。
秦晓柠乐了,回道:“物以稀为贵啊,这字,一个月最多只能卖两幅。”
不待秦晓柠说完,松枝抢着道:“你这一会功夫就能写一幅字,每个月才卖两幅,那也太不划算了。”
秦晓柠笑着道:“无碍,写得少,但价钱会越来越哄高,用不了两年,这字就能卖到一百两。”
松枝惊诧得嘴里能塞下一颗鸡蛋:“我的好阿柠,你真是有本事,我早知晓,跟着你,就不会受穷。”
主仆两个正在这里欢天喜地的说话,王姓仆妇进来,笑着道:“两位姑娘在说什么,这么开心,大老远就听到你们的笑声了。”
秦晓柠敷衍的寒暄了一句,问道:“可是夫人那边吃完了团圆饭了?”
原先说好的,等那边用晚饭,她再过去跟江女说话。
那妇人微微叹气:“什么团圆饭了,就夫人勉强得空陪着公子一起吃了顿饭,老爷来了看诊的病患,走不开,没能回来,老太爷被官衙请去了,说是商讨什么开医药行会的事,亦是没能赶回来。”
医者仁心,赵家人是真的忙。
秦晓柠闻言问道:“那夫人现在可在后院吗?”
知晓秦晓柠为了规避赵家公子,那妇人笑着道:“夫人正独自在后院呢,我过来就是奉妇人之命,请姑娘过去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