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其实很好证明的,只是,他自己不愿意相信我而已。”
厉焱的声音带着清润的温柔,穿透了夜色的凉意:“我可以现在给他打一个电话,告诉他,你确实……”
“不用了,无所谓了。”
我打断了他的好意,语气中满是不再强求的释然。
他问:“真不用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胸腔里充满了夜的凉薄与自由,轻笑着说:“说了又能如何?一切都毫无意义了。”
他说:“好,听你的,你还在外面?快点回去好好休息,我可以让陈词回来,需要什么帮忙都可以吩咐他。”
我又拒绝:“谢谢你啊,不过,不用特意让陈先生回来,我其实没什么事的,一个人静一两天就好了,倒是你……”
我语气带着关心:“你才刚做完心脏移植手术,你身体虚弱,要好好照顾自己,也不用操心我的事,我没那么软弱,其实,我很坚强很坚强的。”
他语调带着笑意:“嗯,你从来都是一个外柔内刚的人。”
这时,叶晗跟宁萌开车来了,两个人下车朝着我跑来。
我告诉了厉焱,厉焱才挂了电话。
叶晗直接拥抱着我,语气又是责备又是担心:“你怎么从国外回来不跟我们说一声?然后还一个人跑来医院看严谵?”
我任由她抱着我,唇角扯出丝丝笑意:“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
宁萌在旁边打量了我一番,问我:“景姝姐,你怎么憔悴成这样?脸色好差,你是哭了吗?发生了什么事?”
叶晗听到宁萌的话,松开我,认真地看着我的脸,问:“出了什么事?是厉焱欺负你,还是严谵欺负你了?”
我笑了笑:“瞧把你们担心的,我没事,我们先回去。”
坐在车内,我不太想说话,一直靠在窗户上,看着外面一晃而过的景色。
到了家里,我简单洗漱就躺在床上。
叶晗跟宁萌都非常担心我,一直坐在旁边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好奇地问:“你们怎么知道我回来了,还去医院接我?”
叶晗说:“是严谵突然给我打电话,说你刚看去医院看望过他,怕你回去打不到出租车,让我们来接你,我当时就挺惊讶的,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原来是他给叶晗打的电话,我却没有一丁点感激,反而更恶心。
我歉意道:“对不起啊,我一个人回来没有告诉你们,让你们担心了。”
叶晗温声问:“所以,发生了什么事?”
我侧头看向窗外,眼眶又湿润了。
宁萌猜测:“是不是那个叫林软的,又搁那儿作妖?她不是被赶走了,怎么还在照顾严总?怎么跟那个博美雅一样讨厌啊。”
叶晗看出我不太想说话,就站起身:“我们先出去吧,你好好休息,等你想说了,你再告诉我们。”
我喉咙哽塞着,用沙哑艰涩的声音问:“你们说,我是不是很贱啊?”
叶晗忙说:“你在说什么?你贱什么?不能这样说自己知道吗?”
眼泪从我眼角滑落,我甚至都没有力气擦拭,苦涩地笑着说:“可是我就是贱啊,明明他一次次又一次伤害我,我却还是要心软,我嘴上说着照顾他苏醒就离开,其实……其实,我还是在给他机会的……”
“不然那天他躺在地上,浑身鲜血的哀求我,可不可以不离婚,我毫不犹豫地说不离婚,我还每日每夜地陪在身边照顾他一切的衣食住行……”
“结果……”
“结果,他身边还是站着另外一个女人。”
“他甚至,甚至愿意相信她,那两个月的照料是她,不是我。”
叶晗问:“什么那两个月的照料是她?”
宁萌在旁边听得有些懵,问:“你的意思是,他相信照顾他两个月的人是林软?”
我点点头,把发生的事情都讲述出来。
宁萌气得嗷嗷叫:“这个死林软,白莲花,绿茶婊,她怎么那么恶心啊?她一定是跟厉采曼串通好的,我以为这事只有在小说里发生的,没想到,现实里也有。”
“不行,我现在就去医院告诉他,什么林软照顾的,就是你照顾的啊。”
叶晗情绪稳定,她只是递给我纸巾,轻声说:“去了也没用,他愿意当个眼瞎心盲的人。”
随后,她温柔地看着我,说:“那明天就把证领了,我们去旅游好不?”
我突然崩溃地哭起来,哽咽:“好。”
她坐在床边抱着我,抚摸我的后背:“我也有错,我前面竟然还劝你,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劝你,他是真的一丁点都配不上这么好的你。”
宁萌说:“就是,真的不如厉总一点好。”
后面,她们又问起了厉焱的状况,我都如实告诉了。
半夜的时候,我躺在床上,晚上就是容易eo,我一会儿压抑,一会儿释然,反反复复地折磨我到天亮。
我给严谵打了一个电话。
那边是秒接。
我冷着嗓音说:“民政局见,领离婚证。”
他在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说:“我现在行动不便,过两天吧。”
接着,我就听到那边林软甜美的声音:“严谵哥哥,该吃药了。”
我果断掐断地方,不然我会犯恶心的。
我洗漱好换了衣服,打算跟叶晗一起出去买旅游的东西,结果,手机来了一通电话,屏幕上闪烁着警局的电话号码。
我接起了电话,那头传来了警察沉稳而略带紧迫的声音,告知我,博美雅想见我,用死威胁。
我记得博美雅被判刑十年,她为什么想见我?是不甘心?明明她已经很落魄了,还想见我?不怕我嘲讽她吗?
我想起那天她离开的时候,对我说的话,其实没有杀意,为什么还要派人开车撞我,置我于死地?
我犹豫了一番,决定去见。
接见室内,光线昏黄而冷清。
隔着那层冰冷的玻璃,我的目光与博美雅交汇。
她现在形如枯槁,瘦骨嶙峋,头部与左臂缠绕着厚重的绷带,没有一丁点以前的光鲜亮丽,像是一位历经沧桑、饱受折磨的老妇。
她拿起电话,目光紧紧盯着我,疯狂地示意我拿起电话。
我坐下来,拿起了电话。
话接通的瞬间,她的声音穿透了电流的杂音,沙哑而尖锐:“我就知道你会来,毕竟,你肯定不会放过嘲讽羞辱我的机会,你看……我现在够狼狈吧,你快点笑啊,快点笑啊。”
我微微蹙眉:“你如果想说这些,我现在就走。”
她急切地吼着:“你别走!”
接着又怨恨道:“我没想到你这么阴险,你自己设局,演了一出戏,然后栽赃嫁祸我,结果,你自己都没想到,把严谵给撞了,你可下手真狠毒。”
“为了让我入狱,不惜拿严谵的性命做赌注,景姝,你比我想象中恶毒一万倍,我以为,你蠢得要死,没想到,我却低估了你的恶毒。”
“你就这么恨我吗?恨到用这种方法将我送入监狱,很好,你的报复特别好,现在开心了?舒服了?”
她的意思是,我自己找人撞自己?目的就是让她进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