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她想赶我回去?
陈词再度开口,呵呵笑着说:“那也得等厉总醒来,听他的意思啊,景瑜小姐,你说是不是?”
我轻轻颔首,回应道:“陈词说得没错,我会耐心等待厉总手术成功,等他醒来后,若是他希望我回国,我肯定会回国的。”
景瑜在一旁,唇边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却并未言语。
这时,易珩换上了手术服,进了手术室。
随后,我们几个人陷入了沉默,等待着手术室内的消息。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她缓缓地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手指轻轻滑动着屏幕,目光聚焦在手机相册上。
我无意间瞥见了那些照片,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俊朗非凡的男人,他的脸庞洋溢着温润的笑意,大概也就三十岁左右。
接着,景瑜开始默默流着眼泪。
伦见状,急忙走了过去,他蹲在景瑜的膝盖前,轻声细语地安慰道:“沙琳baby,别难过了。其实,大哥并没有离开我们,他一直都在我们身边呢。”
说完,他掏出手帕给景瑜擦眼泪。
景瑜轻轻关闭手机屏幕,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嗯,他会用另外一种方式陪在我身边。”
说完,目光看向了手术室的大门。
接着,又是几个小时的等待,我的电话突然响起。
我拿起手机一看,是叶晗打来的电话。她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急切而激动:“景姝姐,景姝姐,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严总他……”
我说:“你慢点说,我听着呢。”
她声音很大:“严总他醒来了。”
即便离开的时候,看见他有醒来的迹象,此刻知道他醒来,我内心还是非常地激动开心,眼眶瞬间被温热的泪水填满,我说:“真的吗,那太好了……”
醒来很好,这样我就不会一直对他愧疚。
加上我虽然恨他,但是不至于想让他一辈子躺在床上。
我问她:“他……是什么时候醒来的?刚刚吗?”
叶晗说:“是在你前脚离开医院,他后脚醒来的。”
我拿着手机的手不禁捏紧,原来,他早就醒来了。
电话挂断后,景瑜在旁边笑着说:“是严谵醒了吗?那真的太好了,恭喜你啊,不过,你应该感谢我哦,我前面还笑说,等他醒来后,你们可以破镜重圆好好在一起,没想到话刚说完,他就真的醒来了。”
她又俏皮地补充道:“他醒来的第一刻,肯定最想见到的就是你吧?可惜了,你现在竟然在国外,他睁开眼没看见你,得多失望啊?”
我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只要他能醒来就好。”
她在打量着我,然后问:“你不打算现在回去吗?”
我看向手术室的门口,说:“厉总对我有恩,帮了我很多很多忙,现在他在做手术,我肯定要等在外面,既然严谵已经醒来了,说明他没事了……”
她笑了几声,语调怪异:“你对厉总真的就是简单的感恩吗?呵呵。”
陈词忽然在旁边开口:“既然严谵已经醒来了,肯定没大碍了,我们厉总还在做手术呢,要是等他做好了,醒来了,没有看见景姝,得多难受啊。”
景瑜面色微不可察地变了变。
下午四点,手术室的灯光熄灭。
手术总共用了十个小时,易珩医生从手术室走出,他脸上带着疲惫,轻轻吐出几个字:“手术非常成功。”
我悬着的心终于落地,欣喜之道:“太好了……”
接着,陈词跟着易珩去询问手术后的注意事项。
医生护士们将厉焱从手术室中缓缓推出。我迫不及待地想上前查看他的状况,但景瑜却先我一步跨到前方,跟随着进入了病房。
我紧随其后,想要进入病房,却被景瑜轻轻关上的门挡在了外面。
她对我说:“厉焱现在需要安静地休息,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了吧。”
我微微一怔,她不就是在病房里吗?还有病房里面的艾伦……
随后,我独自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周围是一片静谧,耳边回荡起宁萌的话:你前脚离开医院,他后脚醒来的。
我望着那空荡的走廊,思绪如同乱麻一般纷扰。既然他醒了,为何没有与我联系?
这时,手机突然振动起来,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国内号码。
我怕是我认识的人找我有什么事,接通了电话,礼貌地开口:“你好,请问是哪位?”
然而,电话那头却是一片沉默,没有任何回应。
我再次问:“你好,你是谁?有事吗?”
电话那头依旧是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没有。
我眉梢轻挑,内心涌起一股烦躁,手指轻触挂断键,就在此刻,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熟悉且甜美的嗓音。
“严谵哥哥,是不是在用我的电话给景姝姐姐打电话呀?她此刻在亚国忙着照顾厉总,可能真的太忙了,才没有接到你的电话。”
“严谵哥哥,你要吃药了哦,吃完药,我陪你一起去外面散散步,吹吹风吧。”
“严谵哥哥,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别吓我啊,我去喊医生来……”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嘟嘟”的挂断声。
我低垂着头,目光呆滞地凝视着屏幕上的光芒逐渐消散,苦涩的滋味如同毒液般侵蚀着我的喉咙,想要呕吐,却又吐不出来,只能艰难地将它咽下。
我不解,为何每次不在身边,林软总会如幽灵般出现在他的身边?
林软一定是喜欢他的,我都能看出来,他难道看不出来吗?
他甚至用她的手机给我打电话,林软还照顾他吃药,还说,等下陪他出去走走呢……
他明明深知,我对林软的厌恶如同对博美雅的排斥,然而,他却似乎对此置若罔闻,总是将那些我讨厌的人留在他的身边。
这就是他所谓的爱我?
一边求我不要离婚给他一次机会,一边又将喜欢她的人留在身边……
一股突如其来的恶心感如浪潮般涌上心头。
他将博美雅留在身侧,显然是对我缺乏信任,那么,他与林软的接触又该如何解释?
这两个月来,我如同影子般守候在他身旁,全心全意地伺候着他,从衣、行、住、食、大小便,都是我亲力亲为……
我并非不知疲倦的机器,我也会疲惫,会崩溃。多少个寂静的夜晚,我守在他身旁,哭得泣不成声。
但每当看到他那毫无知觉的面孔,我又会强忍住内心的苦涩,告诉自己要坚强,要更加用心照顾他,直到他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