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尧身上有两种罪名,一种是过失致人死亡罪、且隐瞒多年;另外一种是强奸罪。
过失致人死亡,因为叶山意图侵犯叶晗,属于犯罪行为,而晏尧救人属于正当防卫,但是叶山没有对叶晗有生命威胁,手中未持凶器,而晏尧致人死亡,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至于强奸罪,晏尧取得叶晗的谅解,叶晗并未上诉,虽然也是犯罪行为,但是,他是被人教唆,加上他悔罪,主动赔偿,可以酌情减刑,判两年以下有期徒刑。
在执行期间,如果认真遵守监规,接受教育改造,或者有立功表现可以减刑。
叶晗低着头,默默地流泪。
厉焱声音平静的开口:“我也可以让他无罪释放,但是,他是自愿坐牢的,他说,他很愧疚,他想赎罪,他还说,他对不起你,并且已经把这些年积攒的100万全部打入你的账户了。”
说完,他又道:“入狱之前,他想见你一面。”
叶晗伸手擦了擦眼泪,嗓音冷漠道:“一个侵犯过我的人,凭什么要求我见他呢?”
我开口问:“那博美雅呢?”
厉焱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缓缓开口:“博美雅高中时期霸凌你,指使他人强奸,属于主犯,依照法律,被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不过……”
他的声音在此刻微微一顿。
我问:“不过什么?”
厉焱面色凝重地告诉我:“景瑜为她请来了业内最顶尖的律师团队,还动用了不少的关系网,想让她无罪释放,不过我没让她得逞,后面,博美雅母亲王春萍帮她顶罪了,并且跳楼自杀了。”
我与叶晗都惊愕不已,面面相觑。
厉焱敛眸,脸色稍沉:“我可以让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叶晗听后,急忙摇头,声音中满是慌乱:“不用不用……你已经帮我很多很多忙了,我怎么可能还让你手上沾上性命,既然她妈已经为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那就让这一切到此为止。”
厉焱的目光转向我,我知道他在寻求我的意见。
我很憎恨博美雅,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但是我也不可能真的去杀了她,而且,她已经被众多人侵犯了,确实付出了代价。
我说:“听叶晗的吧。”
他微微颔首,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托起那只深灰色的茶杯,悠然地品了一口,然而,他抬起头,目光转向我。
我却不自觉地感到一丝尴尬,他的茶艺高超,而我手中的这杯茶,不过是随意用开水冲泡,哪里能与他精心沏制的茶相提并论?
估计很难喝吧……
然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他竟毫不迟疑地一口饮尽,眉梢轻扬,声音冷冽如冰:“那就让她滚出国外,一辈子别想回来。”
叶晗站在一旁,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厉总,真是周到呢。”
后面,我还邀请他留下来用晚餐,我本以为他会拒绝,因为刚刚陈词给他打了一个电话,看起来有急事。
哪知,他漫不经心地挽起衬衫衣袖,露出结实的手腕,朝着厨房走去:“那我端菜吧。”
叶晗:“……”
我:“……”
宁萌今晚不在家,我给叶晗做了一桌子补血养身体的粥粥汤汤,我说:“我再去炒几个菜吧。”
他说:“不用,这些菜我很喜欢。”
我扫了一眼餐桌上的猪蹄花生汤、红枣桂圆银耳汤、补血粥、红糖鸡蛋……
他径自盛了一碗猪蹄花生汤,说:“嗯,味道不错。”
我跟叶晗相识一眼,愣住了。
不过这顿饭他也没吃多少,吃完饭,他主动帮忙收拾碗筷,还拿去厨房的洗碗机,对我说:“这房子,不太好。”
我懵了一下,问:“哪里不太好?”
他微微蹙眉,目光看向院子的兰草花,说:“风水不好。”
我不了解风水,我也不信风水,不过,我还是说:“再过几天我就拿了离婚证,这房子我也不住了,已经找了中介打算卖掉。”
他唇角一挑:“嗯,挺好的,早点卖,免得晦气。”
出于感激,加上也有话对他说,所以我主动提出:“我送送你吧。”
他看着我,探求的目光对上我的眼睛。
我忙低头。
他步至门前,悠然转身,嘴角挂着一丝浅笑:“那么,就有劳你送送我了。”
我跟在他身后,一路低着头,内心在纠结要怎么跟他说,以后不再联系了?
行至别墅之外,他突然间停下了脚步,我却未曾留意,以至于一个不留神,额头便轻轻撞上了他坚实的后背。那触感,如同撞上了坚硬的石壁,带着几分生硬的疼痛。
他闻声转身,目光中闪过一丝关切。他伸出手,那手指温热而柔软,轻轻地在我的额头上摩挲,仿佛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小朋友。
我的心,在这一刻,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拨动,跳动的节奏瞬间慢了下来。我慌忙退后几步,试图拉开与他的距离,脸颊微微发热,声音也变得有些结巴:“没……没事的,我……不疼。”
他收回手,看着我窘迫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声音低沉而温柔:“真是个傻丫头。”
我抬头看着他,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俊朗的轮廓,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他眼中的星辰,璀璨而深邃。
他也同样打量我,静静地看了我半晌,嘴角浅浅扬起:“你的眼睛很好看,跟小鹿一样。”
我忙低下头,小声说:“谢谢夸奖。”
他似乎还在打量我,嗓音轻轻润润地道:“脆弱之中又带着倔强,整个人有猫的灵性,有鹿的坚韧。”
我在想,这么会夸人的?
他估计见我半天不说话,问我:“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我都差点忘记了,可是,接下来的话,我真的很难起口。
他缓缓收敛了嘴角的弧度,清淡地开口:“你是不是想跟我说,等你拿了离婚证,就不会跟我联系了?”
我抿着嘴,一时间不敢回应。
他的眼眸如深潭一般,静静地注视了我片刻,突然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讥讽:“你,真的就这么怕他在意吗?”
我心中一紧,急忙辩解:“那个,不是的,我跟你保持距离,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轻轻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看透一切的洞察:“你在说谎。”
我愣了一瞬,事实上,我确实在撒谎。
他微微移开视线,似乎在深思熟虑着什么,片刻后,他低声说道:“我是脸皮厚,没道德,但是,前提是你开心,既然你觉得跟我联系不开心,那我可以走,不过,你要亲口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