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缓缓睁开眼,我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略显陈旧的床上。
四周,是一个封闭而昏暗的房间,窗户被严严实实地封死,透过一丝丝缝隙,能勉强看见外面模糊的景物。
不难猜测,我现在正身处在阁楼。
我清晰地记得,在瞥见言湛的那一刹那,我疯狂地朝着山庄的出口狂奔。就在我即将逃出山庄的门口,我直接被迎面冲上来的男人打晕。
现在除了后脑勺传来的阵阵刺痛,我检查了一下身体,似乎并无其他大碍。然而,心中的恐惧却如潮水般涌来,他肯定是想报复我,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我真的好后悔,为什么要来到这个山庄?这不是自投罗网,将自己送入了虎口吗?此刻,我的包和手机都不见了,我朝着窗外大声呼救,但却没有任何回应。
我在想,尤奶奶知道我被言湛绑架了吗?我当时直接冲到山庄门口被人打晕,然后送到这里关起来,她应该是不知道的,那我该怎么自救?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恐慌。
倏然间,我耳畔响起了门外木地板上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沉闷的鼓点,一下下敲击在我的心头。紧接着,一声巨响,房门被粗暴地推开,发出刺耳的吱嘎声。
言湛坐在轮椅上,他的左手被厚重的石膏包裹着,头部缠绕着绷带,显得比上次更加憔悴和狼狈。他的眼窝深陷,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
然而,尽管他看起来如此疲惫,但眉宇间仍旧透着一股偏执与戾气,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他左右两侧各站着两名身材高大的保镖,他们如同铁塔一般矗立在那里,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其中一名保镖,正是将我打晕的人。
我迅速从床上站起身,紧紧地盯着言湛,质问道:“言湛,你到底想做什么?”
保镖将他推了进来,然后关上门。
他冲着我阴恻恻地笑:“我能做什么?姝姝我们真是有缘分呢,没想到,既然能在这里重逢,你说,是不是上天都想把我们凑一块儿啊?”
我浑身鸡皮疙瘩密密麻麻地冒了出来。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我迅速朝着门那边跑去……
然而,其中一名保镖突然抓住了我的胳膊,紧接着,猛地将我甩向身后的床铺。虽然撞击并不剧烈,但那股突如其来的冲击力却让我有些头晕目眩。
就在这时,言湛的怒吼声如惊雷般炸响在耳边:“谁允许你推我的姝姝的?立刻给她道歉!”
那名保镖在言湛的怒斥下,立刻挺直了腰板,对我深深地鞠了一躬:“景小姐,对不起。”
我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尽管心中仍然充满了惊恐和不安,但我也明白,至少他是不会伤害我的,所以,我平复了一下情绪,语气温和道:“言湛你是不是非常的恨我,一直想报复我?”
接着,我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对不起,当年高中的事,确实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其实,我们可以做朋友的对吧?”
“那你陪我睡一觉?”
他脸上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继续用低沉的烟嗓说道:“没错,我恨你,恨得深入骨髓。恨你高中的时候对我爱答不理,反倒是和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乱搞。后面,你宁愿嫁给你那个废物前夫,都不愿多看我一眼。”
他右手紧握轮椅扶手,手上的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愤怒地咆哮道:“我究竟哪里差了!哪里比不上他们!”
我温柔一笑,柔声道:“你并不差劲,相反,你非常出色。你身份高贵,长得又帅,更难得的是你的痴情和忠诚。他们哪里能和你相提并论?只是,高中的时候我不是年龄小吗?喜欢追求刺激,才被外面的男人骗,后面嫁给我前夫,也是因为你突然就消失了,我找不到你,加上他名字不是跟你的很像吗?”
他一双阴鸷的眼睛直直盯着我,随即,咧嘴笑:“虽然你说的都是假话,不过,本大爷我爱听。”
说完,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下颚处那道狰狞的疤痕。
我连忙向他道歉:“还有你下巴上的这道伤痕,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那时候我太过恐惧,失控之下才对你出手,这绝对不是我的本意。”
他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低声说道:“姝姝,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乖巧,我很喜欢。但是,上次的事情又该如何解决呢?厉焱那个家伙可是把我打得够呛,而你……我的左手,可是被你亲手打断的。”
他看着我,目光如刀,似乎在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心中一片慌乱,突然间,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他身后的保镖,那位刚刚还在向我道歉的人,此刻却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他凑近言湛的耳边,建议道:“湛爷,要不我也把她的手打断?或者给她点教训,让她明白该如何好好地服侍您?”
我心中一紧,紧张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我深吸了一口气,大声说:“你不能动我!厉焱不会放过你的!你应该知道他的身份地位。他曾经说过,如果谁敢再伤害我,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言湛在听到我的这番话后,一抹短暂的慌乱闪过他的眼眸。然而,他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哦?是吗?我听说他已经出国了,现在远水可救不了近火。”
“你在等他救你啊,哪怕他现在坐私人飞机飞回来,都晚了。”
我的情绪瞬间崩溃,忍不住低声怒吼:“你到底想怎样?你说啊,为什么总是这样一次次地绑架我?”
话音落下,我感到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与我作对。我无力地蹲下身子,双手紧紧抱住膝盖,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而下。
我不禁在心中呐喊,为什么我的生活总是无法平静?为什么总是有人找我麻烦?我明明从未主动去伤害过任何人。
这一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无助,仿佛整个世界都抛弃了我。
我只想过普普通通平静的生活有这么难?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他滑动轮椅朝我靠近,并且伸出手想触碰我,我迅速站起身,连续后退几步,抵住床沿,无力地质问她:“你到底想要怎样?究竟怎么做,你才能放过我啊?能不能别一次又一次不绑架我?”
他慢慢地收回那只手,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放过你?那我自己又该如何是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