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刻头部依然隐隐传来钝痛,努力回想着凌晨的事,后面的事模模糊糊的记不太清楚。
大概率记得在我即将被杨少坤强暴的时候,他突然出现打了杨少坤,温柔地抱起我离开酒店,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车内。我好像……好像对他说了很多胡话?
一想到这里,我的耳根不禁微微发热,心头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羞愧。我低下头,声音微微颤抖,吞吞吐吐地对他说:“厉……先生,对不起,我昨夜喝醉了酒,可能说了很多不中听的话。那些都是酒后失言,你……你别放在心上。”
“你说了什么?”
他突然出声问我,语调漫不经心。
我抬起头,目光与他相交。他双腿随意地交叠在一起,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打着,那动作既优雅又慵懒。他那张精致绝伦的脸庞上,含着淡淡笑意。
我张了张嘴,说:“有些记不太清,反正,真是对不起,让你见笑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确实好笑,扑在我怀里,又哭又笑的。”
说着,他抬手摸了摸自己微微泛红的脸颊,又补充道:“看着你这么软绵绵的一个人,没想到手劲还挺大的。”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调侃,我却只觉得脸颊发烫,心中更是尴尬不已。只能低着头,尽量避免与他的目光相交。毕竟记忆力,我好像确实有打过他?
“对不起。”
我还在无地自容的时候,耳边突然又响起了他那歉意而清越的嗓音。
我再次抬头,目光中满是不解与诧异,直视着他。
他也静静地注视着我,那双温润如玉的眼睛里充满了歉意与自责:“对不起,我来晚了。那个时候,你一定很害怕吧?”
那一刻,我再次陷入了泪水的漩涡。
或许我天生就是一个感性的人吧?又或者,是因为心中酸楚,丈夫无法给予我的,却在他这个小舅舅身上得到了。
哪怕他只是因为我长得跟他去世的白月光相似,他都可以做到,而曾经热烈追求我的丈夫却做不到?
这个时候,他跟博美雅应该搂在一起躺在床上,还没有醒来吧?
我越想,心底的情绪越压不住,更多眼泪不受控制从眼角滑落。
他忽然起身,站在我床边伸出手,那只手在半空中悬停了几秒,仿佛在犹豫,最终却缓缓收了回去。他轻声开口,声音里透着无尽的温柔:“别哭了,好吗?”
我也觉得在他面前失态痛苦很丢人的,我极力忍住,伸手擦拭着眼泪。
“是我来得不够及时。”
他再次在我耳边开口。
我用力眨了眨眼睛,感激道:“你来得很及时,谢谢你,非常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来了,我简直不敢想象……反正,真的很谢谢你,我又麻烦了你一次。”
“不麻烦。”
“我说过任何事都可以找我。”
他嗓音温润,低沉而微微沙哑。
还是那句话,如果不是因为我长得跟她白月光相似,我真的又以为他喜欢我呢,只能说明,他是一个痴情的好男人。
我想起临走前,杨少坤被殴打,忙问道:“那后面,你们把杨少坤怎么样了?”
他问我:“你想怎么处置他?是他蹲牢,还是私下自教训。”
我还未回应,他冷幽幽开口:“那个狗东西,现在已经被打得半死不活了,我让人录了一个视频,他跪在地上跟你道歉,毕竟,他不配再出现你面前。”
说完,他拿出手机打开一个视频递给我看。
在一个略昏暗的房间里,杨少坤的脸已被打得肿胀不堪,青紫交织,几乎无法辨认出原本的模样,他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说:“景姝,对不起,我错了。我是个废物,卑鄙无耻,下流至极。我有眼无珠,才会对你动手……”
“我给你磕头道歉了,求求你让厉总放我一马。”
“虽然我打了你,威胁了你,但是我们也没做什么是不是……”
突然,视频中的画面一阵晃动,只见厉焱猛然一脚踹出,狠狠地踢在他的身上。他整个人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喊叫声。
我忙把手机递给他,低下头说:“可以让他坐牢吗?如果可以……”
“当然可以。”
他回。
我心里有些踏实,说:“他跟上次的言湛一样,总是仗着自己有权利,拿叶晗的安危来威胁我,这次,杨少坤还拿我们店长,蒙丽文来威胁我。”
“你认识蒙丽文?”
他忽然好奇地问我。
我看向他,说:“她是我上班的琴行店长,对我特别好,你也认识?”
他微微眯了眯黑眸,很简洁地说:“认识,不熟。”
说完,他又开口道:“以后他没那个胆子了,也没这个机会,就听你的,让他牢底坐穿……”
我想起一件事,忙说:“你能不能帮我问问,他为什么知道我回来上班了,为什么知道我在加班,而且是晚上十一点多下班,我感觉不会那么巧合。”
他答应:“好。”
他后面接听了一通电话,便急忙走了。
他离开后,宁萌小心翼翼地端着早餐走了进来。她的眼神里满是歉意,轻声地向我道歉:“对不起,景姝姐,我真是笨得可以。昨天在电话里,你跟我说的,我愣是半天都没回过神来。后来才慢慢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再给你打电话却发现手机关机了。我急忙给我师父打电话,问他是不是和你在一起,他说没有……”
她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责:“后面还是我师父先察觉出了异常。”
“我师父立刻联系了厉总,厉总又联系了你琴行的店长,最后通过调取摄像头才找到了你的下落。”
她红着眼眶对我说:“对不起,景姝姐。”
、
我微微一笑:“好啦,你别说对不起,你已经帮我了,我应该感谢你,就算你没有发现不对劲,我也怪不上你啊。”
宁萌一脸的更加内疚:“可是,你昨天应该吓坏了吧?杨少坤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他就不是一个人。”
我摸了摸略红肿的脸:“吓坏不至于,只是挨了一巴掌,不过,我也打他了,拿着红酒的酒杯狠狠砸在他的头顶上,他比我更惨呢。”
宁萌对事情的经过非常好奇,缠着让我讲。
我也只好把发生的事讲给她听,她听后,怒骂道:“严谵那个狗渣男,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我的洪荒之力要发作了,我好想扔一个煤气罐在他的逼脸上……”
她还在旁边骂骂咧咧着。
而厉焱的电话却已经打了过来,我接听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他沙哑疲倦的嗓音,语调儿依然带着嘲讽:“怎么?昨天晚上玩得快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