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号纸人"区大冲"被拘捕归案,这在我预料之内。
但速度如此之快,还是让人惊讶,可见,省里对这个连环杀手多么重视。
有些大事儿,在省里是挂牌专办的。
显然,区大虫就是这般受关注的,才会如此的雷厉风行。
我欣慰之余,接着看下去。
发现报纸上提及到了自己,说是,受害者家属和洛顺城制服部门,万分感谢匿名提供线索的某先生。
正是这位先生的宝贵情报,才能将连环杀手拘捕归案。
要是方便的话,请提供线索的先生主动和某部门联系,有上面拨下来的奖励,很是丰厚。
看到这里,我淡淡一笑。
这份丰厚奖励,应该是好几万块,确实不少了。
但我做这件事,更多的是仗义而行,积攒阴德为主,没有用之得利的心,领取奖励的事儿就算了。
继续往下阅读,我的脸色渐渐发黑了。
新闻末段提及,被捕后的区大冲口口声声的说,自己有精神分裂的毛病,有病史可查。
据说,有关部门正派专人去核实此事,要是真的确认他有精神病,那么,根据现有律法,是不可能对其施行死刑的。
此段内容跳入眼帘,我的怒火"腾"的一下就上来了。
这厮,竟然真的有精神病史?
病例作假不难,但想要在某部门严密勘察下不露马脚就太难了,所以说,十之八九,这厮真的有病!
但从我和二十二号的接触来看,此人城府深沉、残暴冷酷,哪有精神病的样子?
这般算来,他不发病时,比正常人还要正常,甚至,心智更高。
如果,他杀人的时候处于未发病状态下,那他的杀人过程,就实实在在的处于故意谋杀的范畴中。
可他若是一口咬定,自家是在犯病时杀的人,那现有律法,就很难追究一个精神病的责任。
“难道,要让这个杀害如此多人命的禽兽逍遥法外?不,我决不允许!哪怕是,这人只有五六年的阳寿了。”
卷起报纸放置一旁,我打算持续关注此事进展。
“若最终,律法因着精神病缘由没法惩戒此人,没关系,我会出手!
麾下这么多的鬼兵大将,闲着也是闲着,让它们去替天行道,也算是打发时间了,还能积攒阴德,一举两得啊。”
想到这里,我冷酷的笑了。
“梁师,你在那傻笑什么?我那十万块什么时候还?所谓救急不救穷,你别打算赖账。”
另一边,仙家白针瞅着我,眼中隐隐闪现竖瞳。
一股子危险意味儿涌来,霎间就将我从沉思中唤醒。
“十万块?哎呀,白针仙家,你是缺那十万块的人吗?看看你的扎纸人手艺,就凭这手艺,十万块还不是几天……,额,个月就能赚到了?你催个什么劲儿啊?
我要不是遇到困难了,能冲你开口吗?你放心,最近就出去找活儿干,尽快将你的十万块还上。”
“光是本金吗?梁师,不是本姑娘说你,你这人是不是有些脸大?那可是我积攒的嫁妆。”
白针翻着白眼。
“小气吧啦的样儿,得,按照民间贷款规矩算利息成了吧?我承诺,半年,不,三个月之内,连本带利一分不少的还你就是。
咦,嫁妆?你身为仙家也打算嫁人吗,你有身体吗?
你现在使用的躯壳,可是元菟儿的,难道,你打算用元菟儿的身体去嫁人?你这不是搞欺骗吗?对元菟儿也是一种亵渎。”
气不打一处来,我生平第一次被人追债,火气难免大,说话就有些没分寸了。
“我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仙家怎么了,仙家就不能出嫁了?你这是歧视仙家。
再说了,谁说我要嫁给人类了,找个同类不行吗?没有身体怎么了,就该单着吗?我们仙家之间流行纯精神上的婚嫁。”
白针气的脸颊鼓鼓的,宛似偷吃过多的仓鼠,但说及了一个我的知识盲区。
“纯精神婚嫁是什么意思,柏拉图式爱情啊?你们仙家好有趣。”我嬉笑调侃着。
“滚,你这人没正形的时候真心讨厌!”
白针气的一扭身,转回就往后院走。
尴尬的揉揉下巴:好像是,真的气到白针了,但我说的也没错,没有真实躯壳的仙家,老实的修炼得道不好吗?搞什么纯精神婚嫁,这不是有大病吗?
心头如此想,却知道不能真的说出来,不然,恼羞成怒的白针指不定要翻脸了。
我就对着她背影追问:“白针,你这是有喜欢的目标了吗?”
“没有,只是在电视剧中观看到人类男女卿卿我我的,有所触动,就升起这么个念想。我们仙家讲究顺其自然,一念生,那就得开解。”
正走向后院的白针下意识的停住脚步。
“你这想法倒是正常,毕竟,电视剧天天演的都是情情爱爱的,你在铺子中看多了剧,难免被触动神经;但没必要将目标限定在仙家同类身上吧?因为,你追求的是纯精神恋爱。”
我好心的提醒她一声。
白针倏然转身,眼底有着精光。
“梁师,你这话说的对!既然只是纯精神上的,那我何必拘泥于是否同类呢?找个大活人也不是不行,反正,手都不牵,没有身体接触的话,对元菟儿也不算亵渎。”
她开窍了。
“孺子可教也。”我哈哈一笑。
“那个,要不,梁师,咱俩试试?”
白针宛似发现了新大陆,大胆的说了这么一句,随后,目光灼灼的看着我,都要冒火了!
我笑着的声音陡然消失。
张大嘴巴,僵在原地,心头都是一句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没错,现在的我就是这感觉。
很想抽自己个大嘴巴,此时才反应过来,白针故意引导着我说出这话的,她刻意提及的嫁妆,就是为了引出话头。
“莫非,这厮看电视剧看多了,想尝试人类的卿卿我我了,就打主意打到我的身上了?
也对,近水楼台先得月。
她和我同屋檐下住着,我还这般出色,更重要的是,肩并肩的,一起打过妖魔鬼怪,是有交情的,这家伙对我生出觊觎之心再寻常不过了。”
一想到对方存在于世几百年了,我就感觉浑身发毛,甚至是,毛骨悚然。
转念想到对方是仙家,几百年的岁数,相当于人类二十岁的年轻女孩,我又放松下来,反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儿感了。
说女人多变,其实,我这个大男人,心也在变来变去的。
“人家都直言挑明了,我若是拒绝,很伤仙家的心。
可我俗事缠身的,各种鬼邪事件接二连三的找来,说不好听的,这是朝不保夕的生活,哪有精神恋爱的资格和精力?”
琢磨了一下,我不想耽误白针。
“那个,仙家,我养父的事你也是知道的,极为蹊跷;
作为他的养子,有责任追查清楚,生得见人,活得见尸,这是我肩头上的责任。
但养父本事比我大多了,如果他真的被仇家所害,那对方实力和势力得多恐怖?正式追查养父事件之前,我得争分夺秒的变强,全副心神都放在这方面,所以……。”
我故意顿住话头,用抱歉的眼神看着白针。
“嘿,和你说着玩呢,你长得不在我审美上,说话阴损,举止讨厌,我半拉眼皮子都看不上你!开玩笑的,你不要当真;
那啥,有些累了,你在外看着铺子,我回去休息会儿。”
白针摆摆手,笑着回应。
“谁阴损了?你才阴损呢。累了就去歇着吧,我看着铺子,有扎纸人的活儿了,我帮你揽着。”
我笑着应声,表现的幽默温和又开朗。
白针无所谓的摆摆手,只是,脚步变快了许多,转眼就消失在门后。
我脸上的笑缓缓消失,心头有些失落。
有那么一霎间,我好像是感应到对方的伤心了。
一时间,心底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