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居胥山下,白雪茫茫中,一位身骑巨鹿的老者,手中握着一柄黑色的权杖,权杖上面悬挂着六支漆黑如墨的小葫芦,他就那样闭着眼睛,嘴里哼唱着上古的歌谣,默默前行。
青娥仙子正在同大黧王谈论一些事情,陡然眼神瞥见那风雪中缓缓而来的一人一骑,不由得心内一惊,止住了话头。
大黧王似乎也感觉到了其中的异样,当她顺着青娥仙子的眼光望向远处那一人一骑的时候,讶然道:“此人如此近的距离我们都没感知到他的气息,怕是来头不小。”
狍号王见青娥仙子和大黧王等人突然停了下来,骑着坐骑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了?”
“多年未见,青娥仙子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这个时候,一个阴冷的声音远远传来。
狍号王转头望去,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我倒是谁,原来是六天魔尊!”看清了来人,青娥仙子不由得冷哼了一声道。
大黧王闻听此然竟然是六天大魔,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六天大魔对于青娥仙子的冷漠态度不以为意,笑着说道:“原本听闻是青娥仙子带队谈判,本尊很是失眠了一段时间,后来又听说带队的换成了云华仙子,却又让我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看来这些年关于西圣山的传言,也不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情!”
青娥仙子顿时脸色铁青,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六天大魔,眉宇间一股激流幻化出一柄苍翠欲滴的长剑,那长剑之上,发出阵阵犹如水滴琴弦的声响,传到人的耳中,就像是一根根长刺一次次击穿耳膜,吓的周围人赶忙捂住了耳朵。
六天大魔伸出权杖抵住了那颤鸣不止的仙剑玉衡,笑着摇了摇头道:“西王母当年该是烧坏了脑袋,派你负责主持谈判,哦不对,或许她根本就没有和谈的打算,就你那一点就着的活火山的性格,很容易将双方卷入一场蓄谋已久的战争。”
青娥仙子闻言,一时间怒发冲冠。
大黧王见两人拔剑相向,赶忙上前劝说道:“两位最好还是以大局为重!”
六天大魔笑着收回了权杖,看了一眼大黧王道:“你就是三青鸟国的大黧仙子吧,你坐镇西海,少黧仙子打理成都载天,青鸟仙子打理三危山,你们三个,算是西王母用起来最得心应手的三位弟子了,她怎么舍得让你以身犯险?还是说你也是带着任务来的?”
大黧王一时无语,早就听闻六天大魔六人六相,最会揣摩人心,看来膈应人的本事也是一绝。
六天大魔见大黧王不说话,自言自语道:“我更期待与云华仙子的会面了!”
狍号王对于几人的谈话一头雾水,只是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样子,现在突然变成了六天大魔这个老不羞倚老卖老的调戏起来西圣山的仙子,就知道这架怕是打不成了,赶忙笑着打圆场道:“外面风寒,众位还是同我回山歇息,今日狩猎收获颇丰,正好款待几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一行人这才进入了狼居胥山。
夜幕来临,整个北方冰原在一轮寒月的照耀下,犹如散落在大地上的一座座形态各异的冰棺,偶尔有异兽在冰川各处来回穿梭,蓝色,红色,或绿色,黄色的阴冷眼光,与那冰原下散发着各种光彩的水中动物,相得益彰。
一只雪犼低头看着冰河下数只闪着荧光四处游走的乌贼,伸出尖利的爪子在冰河上划出一个大圆,然后纵深跳下了冰河。
这个时候,一支七人的队伍从此处疾驰而过,那为首一骑,座下战狼淡黄色的眼光望见那处冰洞,赶忙躲闪过去。
战骑背上,正自闭目养神的的战士一个始料不及,从那战骑背跌落了下来。
那紧随其后的六骑,眼看着头领跌落在地上,赶忙调转回来,纷纷跳下狼骑,将那跌落下来的头领给围在了中间。
那头领在其他人的搀扶下站起身来,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冰洞,一掌拍在了身边坐骑的脑袋上,怒骂道:“连个冰洞都看不到,真真是瞎了眼了!”
雪狼低头呜咽了几声,颇有些愧疚。
“老大莫要生气,也是没得办法的事情,我们憋在釜山那个小山沟里,多久没有出来历练了,别说这骑射生疏了些,就是多赶些路,我都觉得有些胸闷气短!”
“这样下去,我狍号部落前景堪忧呀!”
“谁说不是呢!”
“别抱怨了,黑水已经断流,我们以后不用再窝在那片小山沟里了!”为首之人飞身跳上坐骑后背道。
只是话刚说完,只听到一阵水声从身后传来,七人回头望去,只看到一个浑身湿漉漉的东西从那冰洞中窜了出来,嘴里正叼着一只闪着幽蓝光芒的乌贼。
七人不由得心中一紧,纷纷抽出了腰间的弯刀。
只见那东西抖擞了一下身上的冰水,蹲在那里,张嘴将整个乌贼吞肚子里,这才打了个饱嗝,准备离开。
那为首之人一时大怒,拎起弯刀驱使坐骑朝着那东西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