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不是只是热闹这么简单吧,西圣山突然要疏浚湟水,打通水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西圣山这是想要趁着南荒还有东荒动乱,各大势力无暇北顾的时候,大力扶持轩辕部落,然后开发北荒。”大挠言道。
“对于轩辕部落,大祭司什么态度?”元嚣问道。
“我前几日在天虞山夜观星相,见北方帝星愈发明亮,期间还有一颗隐星,闪闪发光,北方必出帝王,以我之见,应当尽快斩草除根。”大挠从袖笼中抽出一只修长的大手,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
“大王仁慈,不忍骨肉相残,我家大王劝了几次都未果,若是大祭司果有此意,倒不如从巴国入手,我想巴国肯定不愿意看着一个新的部落在西北崛起,挑战他在整个西荒,还有西北荒的权威。”元嚣言道。
大挠闻言,大笑道:“元嚣先生不愧为祝融大神座下第一谋士,与我所想一样,只是如何挑起两国的争端,元嚣先生有何高见?”
“元嚣此行就是为此而来,大祭司请同我来!”元嚣笑着将大挠迎进了一个院落。
院落里面,此时正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兽皮,兽皮上面,密密麻麻的画了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就像是人的经脉,经脉各处,又有各种被红色,或者黑色的标注的节点,还有青色的像是河流一样的图样。
“这是?”大挠一脸的茫然道。
“这是俱卢野之战西部战区布防图。”元嚣言道。
大挠闻言大吃了一惊,凑过去看,果然在兽皮地图上面看到了许多密密麻麻的小字,不禁指着其中一条青色的犹如一条大蛇趴在兽皮地图上的一条线道:“这就是湟水的流向图?”
“是!”元嚣点了点头道。
“不知道大祭司看出来什么没有?”元嚣问道。
大挠从那湟水的起端一个标记一个标记的往下看,最后在青要山一线停了下来,皱紧了眉头道:“西圣山此次疏浚湟水,所谋者甚大,其志不仅在西荒,北荒,怕是为以后打入东荒提前做好准备。”
“所以,无论巴国,或者其他部落怎么努力,整个北方的湟水疏浚,还有新的节点城市的建设,应该都会被轩辕部落收入囊中,这是一开始就被定下来的。你说说,到时候,巴国会怎么想?”元嚣说道。
“就怕巴国忌惮西圣山而不敢轻举妄动!”大挠担心道。
“其实巴国已经在行动了,朝阳谷劫杀的事情,不知道大祭司有没有听到风声?”元嚣问道。
“这些日子都在天虞山那里筹建观星台,倒是没太主意这边的动向。”大挠言道。
这个时候,一阵说话之声从外边传来,元嚣赶忙将兽皮地图给收了起来,然后隐去身形。
大挠见是榆罔,小夸父,宿沙鹿吴三人,不禁对着榆罔笑问道:“怎么样,这几日可有学到些经商的脉络?”
“大祭司!”榆罔朝着大挠行了一礼。
“若说是学到了什么,还真不好说,不过不得不佩服少主,这随便空手出去逛了一趟,白白赚了六百二十个雪玉币回来。”小夸父兴奋道。
“哦,到底是怎么回事,同我说说。”大挠闻言,不禁有些好奇道。
“太绕脑子,鹿吴兄弟,你来说。”小夸父把宿沙鹿吴推了出来道。
宿沙鹿吴见大挠感兴趣,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大挠听了,不禁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少主刚刚接触经商没有几日,就有此等悟性,实在难得,小夸父,你在成都载天厮混这么多年,可知道少主这桩生意的精髓在哪里?”
“我哪里是经商的料,父亲就不要难为我了。”小夸父一脸的羞赧道。
“你呀!”大挠瞪了小夸父一眼,然后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摆手让榆罔三人也座下。
“其实少主此桩生意的精妙之处有三:其一,西陵国独家供应,而且已经许久没有供货,市场上缺货严重,但是需求强劲,从前端将货品全部揽下,独家垄断;其二,考虑到季节性的原因,这是本年最后的一批货物,要想等新的货物,只能等到第二年;第三,后端,这种产品备受喜爱,不愁没有买家,对货物的价值还有需求估算准确。”大挠总结道。
“父亲说的这些,也就只有这种货物,这个时节才能用的上,这也是赶巧了,若是唤作旁的,哪能这样?”小夸父言道。
“所以抓住时机很重要,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财运自然来了,哪是你一个赶巧那么简单,我看即使这种机会在你眼前,你未必就看得到,即使看得到,未必抓得着。”大挠训斥道。
小夸父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夜色渐渐深了,巴国的商铺里面,巴王躺在院中的一张椅子上,手中拿着一个陶罐,另一只手从陶罐中捏起一些黑色,或者白色,黄色的颗粒,洒在火堆上那烤的冒油的一只羬羊身上。
油水滴入到木柴上,噼里啪啦升腾起一浪一浪的火苗,那烤肉的香味,笼罩了整个院落。
巴王将陶罐放下,拿起一个匕首,随手割下来一块金黄的烤肉,然后又在陶罐中蘸了蘸,这才塞进了嘴里。
“吃烤羬羊,怎么能没有酒?”这个时候,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巴王回头看去,只看到一个一身蟒服,脑袋扁平,身形佝偻,皮肤呈现暗青色,一双眼睛犹如一条缝,鼻子塌陷的人,手里拎着两个黑坛子,带着一个身形同样佝偻,肤色暗黄,头脑光滑如镜,头上还有两个凸起,手中握着一柄褐色权杖的老者走进了院落,笑着站起身来道:“肥遗王还有蝮蛇大祭司怎么现在才来,可让本王好等啊!”
“哪里,早就到了,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肥遗王笑道。
“什么事情能够绊住肥遗王的脚,难道是象国的哪个小娘们?”巴王大笑道。
“闻听西陵国在采购肥遗粉,雄黄石,流赭,我王就一次性把市场上的这些东西全部买了下来。”蝮蛇笑道。
“哈哈哈,怪道呢,来来来,这羬羊肉已经烤好,就着朱卷国特有的肥遗酒,想必别有一番风味。”巴王笑着请两人坐下,然后伸手将整只羬羊抬到了石桌上上,又在陶罐里面抓了几把材料,均匀的涂抹在羬羊肉上,这才拿起匕首,飞快的将整只羬羊给切成了一块块薄片。
肥遗王将酒坛放到了石桌上面,掀开封泥,伸出手捏起一块肉片放进了嘴里咀嚼了几下,又饮了一口酒,不禁赞叹道:“今年的肉倒是别有一番风味,看来巴王又找到了什么新的材料。”
“那是,蝮蛇祭司也尝尝,我新配的材料。”巴王笑道。
那蝮蛇伸出漆黑的爪子,捏起一片肉放进了嘴里,点了点头道:“果然味道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