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这么放任云慕晟把她带走了?
说好的痴情求娶呢!
就这?!
江熙简直要惊掉下巴。
她没装昏,是真昏过去,但偏偏那种白茫茫的水波加速感还在,她身体昏了,精神却莫名地抖擞,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好你个顾清遥啊,平日里彬彬有礼,现在装什么孙子!
还有这个云慕晟,没事来捣什么乱!这里可是大昭,容得他在这放肆?敢对她做什么,她事后非得找人削了他!
江熙俯面压在一道硌人的肩膀上。
一路上,坚硬的锁骨和肩胛骨隔着几层柔软的衣料抵着她的胸胃,好几次她都想yue出来。
尤其他还总在她身体滑动下去时,猛地一颠,把她好不容易换的位置颠回原位,卡凹槽似的,将她固定,横臂紧按着她。
耳边,他一面微微喘息,一面发出令江熙倍感无语的讥笑。
你图啥啊兄弟!
江熙头晕目眩。
她不知道他走了什么路,为什么没人阻拦,别说扛个人了,就是拎只鸡也该被宫里的护卫发现了吧!
这被拉长的漫长磨难像一场心理战,江熙在心里一遍遍企图控制自己的手指,想抬起来,却抬不起来。
她想张开嘴呼救,也发不出声音。
到底怎么才能摆脱操控,怎么才能夺回身体的主导权?
此时此刻,她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比一切任务都重要。
任务失败可以重来,可被操控、无力更改命数,却是永远的宿命吗?
不,她不能把自己的命都押在玩家身上。
顺从命运是一场豪赌,而主动出击才能真正有机会逆风翻盘。
况且,剧情早就乱成一锅粥,所有的角色散落一地,她不仅没能理清楚自己的发展,更没有借着重活一次的优势,调动和拿捏那些扼住大昭命脉的人物。
这才是真正的浪费。
江熙有一瞬间为自己的放纵和愚钝而懊恼,甚至想直接回去干掉沈昱,再次重开。但又转念劝自己,这一世先闯一闯,就当练手,积累经验,忍忍就过去了。
这一世她要好好拼一把,闯出一番名堂!
江熙垂下的手晃在一道紧瘦的腰间。
手背与顺滑衣料摩擦。
她一再咬牙。
调动全身的力量,凝聚在指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动起来,动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闭着眼在阳光炙烤下额汗淋漓的江熙,小指终于能够屈伸,像破土的豆芽似的,颤颤巍巍地动了动,努力在摇晃中勾住了那条窄硬的腰带。
江熙喜出望外,无名指也紧随而上,攀附上腰带,往里扣紧。
与此同时,手脚忽然松绑。
身体一转,她已经躺在一床软被上。
在清淡发晕的香气里,江熙猝然睁开眼睛。
透亮的翠纱帐帘外,她勾着腰带的男人,逆光站着,身形修长,却不是云慕晟。
长而白的手指撩开纱帐。
动作慢条斯理。
“本王又救了你一次。”
江熙僵住,缓缓抬头。
纱帐中间坠着细小水晶长链,随着那只手的拨动,而发出微小的脆声。
一张皮肤白皙,面色恬淡的俊脸完全地从挑起的纱帐中露出来。
那双熟悉的茶褐色眼睛,亲切地盯着她。
像夕阳斜下的远山和天空交映的颜色,熠熠生辉。
一袭浓墨长袍的裴征膝盖微弯,抵靠在这方陌生的床榻边,大半个身子钻进来。
翠色纱帐落在他的背上。
他像是从画中穿出的人,对江熙勾起唇角,握起她轻勾他腰畔的手,俯下身,眼睛里荡起幽光,“你我就在这等等看,看有谁会来。”
剧情跳跃的白光笼罩着逐渐靠近的二人。
江熙心惊,盯着眼前浅笑的面孔,不由得冷汗涔涔。
不对,刚才快进了什么?
她光顾着发力,把什么剧情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