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作为呵呵两声,尽力露出慈善的微笑,好像真的是一个长辈在谆谆教导一个晚辈一般。
“年轻的时候处理过猪仔的尸体,我把他们埋到花园里,那里的花长得特别好。”
用最和善的语气讲最狠毒的话。
少女似乎被吓到,浇花的手轻微颤抖。
贾作为满意地继续说道:“你叫川流?”
少女点点头,看向他的眼神多了一些警惕。
后者拍了拍铁门,“我是「方块10」贾作为,专门来找你的。”
少女怯生生地打开大门将人迎了进来。
落座后,贾作为开门见山道:“我早该来关心关心你们这些晚辈的。上次有一个叫小袖的姑娘说你是「方块3」,我还特意来找过你,可惜一个人都没有。”
少女好像很害怕,鼓起勇气回道:“我当时很害怕,把身份牌交给小袖之后就离开了。”
男人一脸长辈的关切,“哦?害怕什么,你还怕有人会伤害你吗?”
川流用早就准备好的借口说道:“我有一天忽然收到「方块9」的请柬,说邀请我去参加舞会……然后,然后……”
贾作为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你说,有什么事儿,你贾哥给你撑腰。”
少女好像鼓起了勇气,看着他说道:“然后徐之他威胁我,威胁我如果我到时候不投他的票,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男人靠到沙发上,带了几分了然之色,心道:这个徐之,真是平常嚣张惯了,竟然用这么愚蠢的方式拉票。
“所以,我就把牌送给了小袖,赶紧跑了。是我害了小袖!”
少女的表情中流露出不忍,似乎想到了小袖的死亡,眼中挤出晶莹的泪花。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回来了?”贾作为打断了她的哭声。
少女抽泣着说道:“我听说小袖死了,「方块3」也没有了,我想徐之说的那个投票可能就不作数了。正好之前驴哥曾经交给我了一张「方块2」,我就回来了。”
听到马户的名字,贾作为“哦?”了一声,盘问道:“你是怎么认识小驴的?”
“我刚刚上岛就是驴哥来接的我,他跟我讲了好多岛上的规矩。我进城前就把身份牌交给他了。后来我就一直跟着驴哥,直到他有一次得罪了红桃赌场……驴哥临死前把他的身份牌交给了我,他说让我好好继承他的遗志。”
川流真假参半地回忆着,时不时掉几滴眼泪,让剧情更加生动形象。
眼前的女人应该比小袖机灵一些,就是胆子太小了。
贾作为这样想。
不过胆子小对他来讲是个好事,至少可以由他掌控。
他心中觉得满意,面上的更是慈眉善目,“那你知道这个投票是干什么的吗?”
少女懵懂地摇摇头,“他就说让我投给他,其他的什么都没和我说。”
“哼,这个龟孙,如意算盘打得真响。”
贾作为使劲儿地拍了一下桌子,吓得前者一个寒战。
他立刻拍拍川流的头,安抚道:“小姑娘,别怕。以后贾哥罩着你,咱们一起和恶势力斗争到底!”
这一幕,像极了哄骗诱拐的犯罪套路。
随后,贾作为好心的和她介绍了一遍投票规则,顺带抨击了一下「方块9」有的没的罪行。
像是有了靠山,川流也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好!贾哥,有您在,我一定不会向恶势力低头的。”
“好,好,好,我手底下就缺你这种有胆识有骨气的好青年。”
贾作为欣慰一笑,又象征性地关心了几句才离开。
川流的微笑也终于变成漠然,她坐在客厅,继续冲泡着接待贾作为的那壶茶。
茶水由浓变淡,顺着壶嘴涓涓流出。流水之声叮咚作响。
三盏茶杯里,清香的茶水冒着白烟。
“小流,外边有一对情侣找你,那姑娘看着有点儿眼熟,是谁啊?”
吴阿姨从屋子里走出来小声跟她说道。从她房间的方向刚好能看到大门的情况。
之前的男人带着美妇和手下刚走没多久,这对小情侣就找过来了。
川流打开门,“好久不见,还以为你已经把我给忘了呢。”
徐之松开男伴,一把想要抱上来,却被川流躲开。
“怎么?生我的气了?”徐之挑起川流的下巴,一副霸总的样子说道。
后者后退两步,“进来吧,别在外面站着了。”
进入客厅,徐之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的茶具,“你这是刚接待完客人,还是准备接待客人啊?”
“兼而有之吧,你不是知道吗?”
川流回道,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起伏。
徐之能卡着这么准的时间,偏偏在贾作为后面到访,很难说她没有在监控自己的动向。
徐之一脸笑意,“想到你这儿会比较热闹,我这不是专门挑了个人少的时间来嘛。否则我们像在钱六哥那儿一样,在你家打起来就不好了。”
川流不想和她废话,直截了当,“是你让人过来闹事儿的吧?”
后者撇了撇嘴,“就知道瞒不过你,但你也不能怪我啊。刚和你同盟,你就失踪了,还把「方块3」给了一个外人,然后那厮直接被贾作为给嘎了,我能怎么办?”
“所以你就搞了这么一出引蛇出洞?”
“嘿嘿,是引虎下山啦,你这不是完完整整地站在我面前吗?”
之前川流二话不说答应做徐之的盟友,将自己置于了危险之中;在出事之后徐之并没有半点儿想找到她的意思,还找人来她的住处闹事试探。
如果是一个正常人,翻脸都是有可能的。
徐之的弯弯绕绕比之贾作为更甚,川流也不和她正面交锋,而是给她们续上一杯茶,不再接徐之的话。
徐之尬笑一声,主动缓解道:“刚才贾作为来了哈?”
川流点点头。
徐之:“他是不是许给你什么条件了?”
没有丝毫异样,川流确有其事地点点头。
她端起一盏茶,用杯盖刮了一圈茶沫,轻轻撬起一角,慢悠悠地吹了起来。
房间忽然变得安静,静得只能听到吹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