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开娴这个糊涂人回答:“想转去哪阵儿转去不了啊,我那老东西还在那高头呢,喊他他像舍不得他的屋那样,再啷个走出来,二天还是要埋转去,根在那里呢,依我说死了也不要埋转去了,就这些地方随便拿土埋了算了。”
刘达:“这些地方人家比不准你随便埋哈,三江那边的陵园还要好几千贵的好几万一户呢,还不一定随便哪里都愿意接收你,你以为像老家老房子吧,随便找个地方。”
红袖那边又说起来匆忙回去的忠承和孩子的事:“恁快就转去了,还说他还要耍两天等这里两个老的搬下来呢。”
潘迅道:“娃不安逸,过敏了,还是可能回来环境不啷个适应,身上到处起疹子呢。”
忠旭:“环境不适应!是娇气很了,带转来我给他带两天保证她好得很,恁热的天还尿不湿穿着,你给她带块尿片也好点呢,大人都难受,你问忠承那阵儿你们看到的,我一个人带我们小的,哪样都是我自己个人搞,尿片奶粉一哈是我个人,包括到现在我们娃儿从来没有生过病,一味都好得很。他那个,吹个空调要这样那样,吃个饭要忌口要注意,穿个衣裳又是这样不好那样不好,前世公主投胎来的吧。”
潘迅:“你能干呢,还紧着吹,今朝你又不慌着转去睡瞌睡了,你看娃儿跑哪儿去了,还在这里吹。”
那陈旭东竟然趁大家不注意躲在黎书慧床地上,同黎书慧说话的卢定芳这才看到,又笑又骂:“你个龟儿是吃多了吃够了,吃够了在这里伴着耍了,你看等哈儿来你妈收不收拾你,钱拿来伴着耍。”
小东西是不怕这群老头老太太的,即使黎书慧眼睛一直盯着他瞧着他,他扭过身依然将牛奶挤满地,忠旭走进来吼两声:“拿来!”
只见他飞快挤完了将空盒子高高一扔,眼等着忠旭走近,一溜烟钻床底从那面跑了出去,跃过潘迅时还在她衣裳上抹一把。隔壁床老太太怀孕的孙媳妇也在,怕他闯过来时撞倒自己,提前先站到墙边上去,哪知小家伙恶作剧兴起,越防他越得意,近来时像鱼儿一样从潘天发背后进来,一下将她连推几步才在众人的叱责声中得意逃去。
“转去了跟你说!”忠旭走到门口来指着他逃去的背影骂两声,这时那不善言谈的孙媳妇媳妇已经在大家的呵斥声中站稳,罗明先眼瞧着就看忠旭要来如何打岔演说。
“摔了没有?这娃儿硬是调皮。”但见她走过去问了那幺妹,又同慌忙走过来的孙子道了句不好意思,却是转头瞪着一旁的刘达:“看着调皮过来了也不拦着,眼睛恁不顶事吗?还谈工作辛苦日子不好混,长恁胖一身肉还说过得屁了,光晓得叫,看着这里恁大个大肚皮也不晓得让开,一哈都在这门口堵着。”
刘达先关注那孕妇还没张口,潘迅先道:“你这才是倒打一丁耙呢,我们一哈都在这里站得好好的他突然跑出来把人撞到了你来怪我,你该把他栓裤腰带上呢。明明看着小时候恁乖被你教成这样,真是越大越调皮,我看你二天也是不得了。”
她又去凶门口又嘻嘻哈哈跑回来吐舌头的孩子:“还做鬼脸,你过来我一会儿不把你那舌头给你割掉,硬是千翻你现在,叫你惹祸去,叫你惹祸让你妈老汉给你擦屁股给你赔礼道歉去。”
那小东西立马捕获字眼,当着众人不雅的做起擦屁股的动作来,潘天发作势:“要挨打,是要好好打,转去给陈启明好好告他的状,让他老汉好好把他打一顿。”
刘达:“还打一顿,含在嘴里都怕化了还舍得打一顿。”
罗开娴:“不打,好好教,好好教他听得懂,小娃还是聪明。”
潘天发:“不能惯坏了,该懂的道理要懂,调皮的孩子不招人喜欢。”
“怕他打了要弹回来!”嘴里喝着话,忠旭抬脚上去就要拍他一巴掌,可孩子像条件反射似的,一溜烟又冲出去老远:“你跑,让你跑,你看等哈儿逮着你你看我啷个捶你!还含在嘴里怕化了!有那时间管他都好得很,一天只管睡个人的瞌睡,早上娃儿起来从来摸不到早饭,我九点回去他就九点吃,我十点回去他就十点吃!不然就是抱着零食,还惯很了,哪个来惯他嘛。婆婆爷爷也没得,妈老汉自己还顾不过来呢。
老张抱着手,懒得听了:“辛苦了,辛苦了。”
罗明先:“哪家的老汉都一样,都是标准的,都是甩手掌柜!光当个便宜老汉,光是娃儿喊老汉他答应一声,有事还是要找妈。”
红袖笑道:“可不是这样嘛,老汉是喊来听的,妈才是当真的。”
“稍微喊哈儿他是不得听你的。”黎书慧在床上虚弱的喊,她叫忠旭:“来把地上这些收拾哈唛不,等哈儿踩到脚上粘的一屋都是,那娃儿也是,谈啷个点儿都不信。”
“你不是天天谈恁多拎来没人吃唛,他今朝来帮你消化哈呀,我来我来,我来弄,这个格老子娃儿。”忠旭在众人的七手八脚下弯下腰来,嘴上不停:“光谈我不管,我一天还要忙店里还要管他,我哪里来时间管他嘛。他这都已经算歪的了,早上他姐姐走了他个人起来,我跟他老汉又不在屋里,早上起来个人穿衣裳吃饭,冰箱里面拿东西,要啷个个人清楚得很。也不乱跑,一个人在沙发上看电视看一上午,我回去睡觉还来不及,他饿了个人找吃的,有天我转去还个人搭板凳在电磁炉上煮面,你说恁小的娃儿。”
大家都到病房来帮忙收拾东西,说那个三四岁的孩子多能干,刘达老张等几个男人在走廊上站着,各自以望孩子也借口,再望望这里望望那里,无所事事。
刘达:“那边叶舒妈妈她们来也没多待两天啊。”
老张张着嘴不愿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