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乱开腔!”忠承拍他:“姐姐赵家的七叔,赵盈的七爷爷。”
赶紧朝忠旭和那姑娘歉意一笑:“……那你女朋友呢?今年过年带女朋友转来都不等老子!要不是我妈说我还不晓得!拿个号码给你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怕我找你耍诈吗?头先跟福全打电话还说你带女朋友转来准备结婚了……”
忠承嫌弃的瞧他两眼:“啷个嘛?跟女朋友分手了没有地方诉苦想找我吹哈垮垮?我时间恁紧我会有时间听你摆龙门阵。”
“再跟老子两个扯哈哈儿把你捶成熊猫!”小川也懒得避讳,直接就上脚来:“硬是不得了了你,啷个嘛?现在是公务员了脸要大点了吗?”
忠承嬉笑着躲他的腿:“不仅是公务员,我现在还在准备考律师,专门为像你老汉这种人才服务,以后有啷个事直接找我……”
老张还是忠旭舒庆结婚时见这位赵七,那时候年轻,不过与现在也差不太多,更加年轻,六十来岁的人穿着打扮像四十出头的年轻小伙一样,皮相气色也好,这样一与老张对比,一个自在一个拘谨,简直像相差了二三十岁,老张上前双手回他的礼,连道几遍你好才与他拉开距离:“劳累你恁远打专转来,感谢感谢。”
他也热络的笑答:“不存在不存在,这也是我的家噻,平时确实没时间!头先忠旭连打几回电话,那时候真是没办法,这回这也是借忠旭的事,回来看哈儿老家,也算沾光了,上十年没转来过了。毕竟都是一家人,都是家事,也是我的事,你们没有必要恁客气,这些事呢也没必要恁伤怀,都是一家人,弄得还像多大隔阂一样。”
“是是是,是这样。”
与勉为其难做出笑脸的父亲相比,抱孩子站一旁的忠旭连样子都懒得做,她只是微抿着嘴巴,看不出喜怒。赵七婶子和姑娘一个陪笑,一个在后面逗赵盈,一起慢慢往边上桥下的茶楼走,商谈房子赔偿款的问题,与赵家几个弟兄约在这里。
“赔礼道歉就没有必要了,本来也没多大的事,我们也有错,我几个哥哥脾气都不好,尤其四哥,他屋里一哈都是些暴脾气。反正啷个说呢,大家各退一步,和气生财,刚我跟忠旭我们在来的路上我也说了的,因为毕竟他们还是赵家的长辈,你还是赵家的媳妇,还有娃儿,所以你也要体谅下,谅解下他们的心情和感受,那至于以后那是以后的事,你要啷个那是你的自由你的权利,舒庆不在了我不可能硬强制要求你在我赵家就一直守寡下去……”
小川和忠承仍站桥上吹牛,眼瞧着一行人进了茶楼,小川问:“好像说以前二哥还为了这个进去过啊?”
“我们上面几户人像专门给石岩派出所喂的耗子一样,有几个没进去过啊!”
“噗——”捧腹:“现在是啷个整呢?我看她七叔说话还好啊,恁有礼貌。”
“卵貌,强盗身上穿了件工兵的衣裳。”忠承一想就头大:“拆迁赔偿的时候不是说不赔钱了要赔房子噻,这面要全部建成安置房的,喊我姐喊十万出来给姐夫他们三个坟裱哈,不然房子下来不写她的名字,其他人可不可能写的上去嘛?说的好听,修坟!我怕把我姐夫的坟挖开他们做噩梦!”
小川:“哎呀算了,让她们个人去搞,随她啷个搞,除非忠旭姐同意,不然他们闹也没得用。”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啧——”烦得很,转头又来打他的主意:“过年不是说到女方见家长去了嘛,啷个又分了呢?”
捂胸,戳的疼:“我恁优秀恁帅一般人敢要吗?没看到我浑身的光吗?她妈老汉觉得庙小了容不下我这尊大佛。”
“哈哈——”好好笑,憋住,语重心长:“真的是,点儿都没遗传二爷的优良美德,小伙子,要努力啊,要好好像你老汉看齐晓得不?争取到七十岁还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马上房子一推一哈搬到街上来还要幸福点儿,你也好耍女朋友二爷也好潇洒风流。”
果断被小川一记重拳捶中小肚子:“可以啊,没有大老板的钱倒是有大老板的腰。”
“……这叫油,油晓得不?猪油恁贵你吃得起啊?我自产自销。”禁不住叹口气,远方啊:“啷个样嘛?准备在广州那边定居吗?你们的房子你准备拆不?搬下来还是啷个整呢?”
“我巴心不得我妈老汉一辈子在那上面老死,那万一他硬要拆我有啷个法啊,搬下来搬下来就是,开玩笑,我这尊大佛再大三江还是能放的下我噻。”
“来来来快回来,回来当老板我给你打工。”
“我还要你给我打婆哦打工,你去跟福全说噻,他跟他女朋友两个没在厂里上班自己出来卖衣裳去了,个人当老板哦,潇洒得很,天天喊老子到他店里去喊衣服,给老子介绍女朋友,介绍他隔壁饭店里比老子大几岁离婚还带一个娃儿的服务员”
去市里的大巴车来了,慢慢停在带转来等着我。”
忠承笑了笑,朝他招手,一直目送他和车子一起离开,心头有些难过,从前一起打牌赶场读书干活儿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像时间一下伸出来几只手,趁大家没反应过来一下将各自推向未知而孤独的远方,从前真是太安逸快活了,再独自走眼前那些未知的险道简直举步维艰。
赵家几个叔伯大摇大摆的来了,还有几个年轻的后辈。忠承眯着眼睛看他们,心头忽然想着真可以去考个律师证,没那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的本事自己先拎把大刀递瓶鹤顶红上去不行吗?不动任何手脚光凭一张三寸不烂之舌轻轻松松把敌人射成箭靶子……真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