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开丝毫不在意的甩甩手,将残留的一丝黑色甩进夜色,最后一抹残存不去的恨意也一起被他扔到某处。
杀鬼了?
之前江恒没少跟我科普,杀鬼是大忌,因为鬼需要投胎。你杀了一只鬼,就相当于杀了一个人的轮回。那一个人一生要经历的友情,亲情,爱情,社交都会消失,就会对其他人原本的人生造成影响。
牵扯的东西太多,这个因果,不是谁都能付的起的。
不过林开看起来丝毫不在意自己会不会破坏因果,他斜着眼看向还在地上的秦子贤,脸上又恢复成了那副玩世不恭公子哥模样。
“小东西,你欠我一个人情。”
不光是我,所有人都呆滞了一瞬。
小东西……叫谁?
我将目光移到秦子贤脸上,当事人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有这种称呼,不由得皱起眉,那张讨喜的娃娃脸上也看不出怒气:“为什么这样叫我?”
“我愿意。”
林开蹲下身,与他平视:
“你敢说,你不是这里最小的?”
秦子贤试图反驳,环视一圈,我冲他用手势比了个23,这意思很明显了吧?
江恒也凑到窗户边,跟我比了同样的手势。剩下那两位老警察就不用说了吧,比我爹还大呢。
看他的表情,看起来确实他是最小的。
“这下信了吧?”林开调笑着站起身,冲我跟江恒挥了挥手,随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我去?
我震惊的看着这一切发生,不是,现在这种东西都不避人了是吗?
众人脸上皆能见到惊愕,两个老警察面面相觑,我知道警察尤其是工作经验丰富的,基本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你要跟他们说世界上有鬼,估计就得给你补习补习思想政治课了。
估计林开这一下,得让他俩怀疑自己一下了。
秦子贤明显是懵了,愣愣的被扶起来,俩警察也没好到哪儿去,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江恒脖子上的伤口早就凝固了,现在结了痂,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疤。
现在在警车上,虽说是协助调查,哥们也不敢太过于随意了。只能是把事情办完再帮他处理伤口了。
孙老板看起来像是死了,手被铐着,面如死灰的看着窗外的街景。
哥们也是暗自松了口气,这一路可真他妈的不容易。
到了警察局,我跟江恒的待遇还好一点,就是简单的询问。孙老板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了,警察能给直接戴上手铐,想来也是找到了直接有力的证据。
时间过去两个多小时,等到我们被放出来的时候,东方的天边已经显出了第一缕晨曦。
我跟江恒也只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二话不说,回到家就是睡。
这一觉并没有睡多久,哥们自己在家的时候,有时候也通宵,身体早就形成了自己的生物钟。
下午三点多从床上爬起来,跟着学老爷子留给我的那本旧书上的内容,
这里普及一个小知识,所谓修炼,其实就是洗净身上的浊气,让自己的神魂干净澄澈。
道教有六种修炼的方式,守一,存思,吐纳,导引,坐忘,睡功。
我们常见的就是前三种。
守一这名字起的高大上,其实通俗点来说就是静心。《道德经》说,“载营魄以抱一,能无离乎?”意思就是说人的精神和肉体不分离,修炼好了精神那么肉体也就不会差。我们常说的打坐,其实就是在守一的基础上开始的。
接着是存思,又名存想,存神。
这个说起来可是玄之又玄的,是在静心时将自己的意识放在身体内部或者外部。说的跟灵魂出窍似的。存思是上清派的修炼方法,传说存思的第一步就是停止吃饭。最后存思功法大成,就可以得道成仙。
这个哥们是真学不了,之前上大学的时候,饭贼拉难吃,我硬是三顿饭没吃一口。那给哥们饿的,跟狗似的看见室友都想啃两口。
也不建议大家学,如果出了问题,哥们可是概不负责的。
吐纳。顾名思义,吐就是吐气,纳就是吸气。通过吸气吐气来吸收天地灵气,使人体之气与天地之气沟通。平常的呼吸肯定是不行的,需要专门的修炼方法,这里我就不赘述了。
这也是我选择的方法,不过说来也是无奈。现在地球的资源毁坏各位也都是有目共睹,灵气薄弱,就算哥们每天早上对着东方升起的旭日打坐,效果也是甚微。
不过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世上无难事,只怕哥们努力。
这两个月下来,不说哥们有多牛逼,至少黄符是能用了。上次我用那个什么……哦对,杀鬼降魔符,后来江恒告诉我,就当时那个情况来看,发挥了还不到百分之一。
这话可真给哥们整自卑了,百分之一啊!那是什么概念?
我当时问如果是他用是什么效果,江恒斜着眼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话:
“那她早就魂飞魄散了。”
而且他还告诉我,当时的情况其实并没有那么危急,他是有时间出手的。之所以让我用杀鬼降魔符,就是因为怕一下子把小姑娘杀了,知道我的能力不够,就想给对方一个警告,让她知难而退就行了。
妈的,合着是早有预谋呗?
我当时还觉得那一下特别牛逼呢,谁知道在人家眼里就是个笑话。
这件事结束以后,说实话哥们心里不是很舒服,那小姑娘生前被人一勺一勺挖空了身体,死后也不得善终。
凭心而问,我并没有觉得我做了什么错事。我不是圣母,一定是以自己的利益为主的。只是在不危害自己的情况下,才会选择帮别人。
就像我说的,如果我们不插手,孙老板百分之百会死在坟场。
各位想想,两个男人,开车把一个贼有钱的暴发户拉到坟场。结果是暴发户不明不白的死了,你猜我们跟警察说是鬼杀的,人家信不信?
顶多觉得我们是俩神棍在有预谋的谋财害命。
我们后来又去到那个坟场,那里的鬼看见我俩就跟见到什么十恶不赦的脏东西了似的,撒丫子就飘。还是哥们烧了不少纸钱,慈眉善目的说了不少好话才把他们叫回来。
我就想问问他们的动机,为什么会帮一个毫无利益可言的小姑娘。
我才发现帮忙的都是三十,四十岁上下,刚死不久的新鬼,他们有男有女,说起这个都面露哀伤。
“我们呐,刚死没多久,家里都有孩子,差不多也跟她这么大。”
“这丫头死的惨啊,你说我们生前没什么本事,这死了想着能帮就帮。”
“丫头也挺懂事的,一看见她,就想起我家闺女……”
我跟江恒围坐在一堆鬼中间,逐个安慰。
他们反倒安慰起我们来了,说那女孩也是疯了,太想报仇,最后谁也不认。警察她都想要人家的命,这个情况下,解决她也是能理解的事。
我没想到他们这么好说话,一时间有点沉默。
说心里一点波动都没有,那是真铁石心肠,毕竟哥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做不到对一切都漠然。
又烧了不少纸钱和香火,把他们安抚好,我们才驱车回到市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