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惊心动魄的瞬间,邓放紧咬牙关,使出浑身解数拉起机头。
战机紧贴着一幢高楼的顶部疾驰而过,有惊无险地降落在空旷的场地上。
伴随着惯性作用,战机继续向前滑行了一段距离,最后缓缓停下。
邓放和雷宇如释重负地瘫倒在座椅上,大口喘息着,仿佛刚刚从鬼门关逃回来一般。
尽管他们成功脱离险境,但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仍让他们心有余悸。
雷宇身处后舱,所受的伤害相对较轻。他焦急地望向前方座舱中的邓放,关切地问道:“邓放,你还好吗?”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担忧。
自从战机迫降之后,邓放便急促地喘起气来,他张大嘴巴,仿佛想将所有空气都吸入肺里一般,但始终一言不发。
他的面色惨白如纸,嘴唇也微微颤动着,似乎有千言万语梗在喉咙,却怎样也发不出声来。
雷宇敏锐地察觉到异常,强忍着身上的剧痛,艰难地向前爬去。
待他爬到前舱,眼前所见让他心头一紧:只见邓放伏倒在操作台,双眼紧闭,仿佛已失去意识。
雷宇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他轻声呼唤着邓放的名字,语气中难掩焦急与恐慌之情。
他小心翼翼地将邓放扶起,却惊觉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那刺目的猩红令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雷宇的目光充满忧虑与焦灼,他发疯般地在邓放身上寻找出血源。
当视线落于邓放手边的操作杆时,他的心跳几乎漏跳半拍。
操作杆不知何时变得异常锐利,原本完整的手柄也不知去向。
邓放刚才就是紧握着这根仅剩尖锐杆身的操纵杆,奇迹般地将飞机安全降落。
然而,此刻那尖锐的杆子却无情地刺穿了他的腹部,他的飞行服前方已被鲜血染成了触目惊心的血红色。
“医生!!快!”雷宇大声喊道。
就在这时,救援车辆、医护人员、韩局和试飞小队都如疾风般赶到了现场。
周浅心急如焚,毫不犹豫地跳下车辆,跌跌撞撞地奔向邓放所在之处。
她的目光中满是惊恐与绝望,泪水如决堤之洪般不断滑落。
由于操作杆的尖端仍深埋于邓放体内,救援人员只好当机立断,在现场将操作杆的一部分截断。
每一个动作都必须慎之又慎,以免给邓放带来更大的创伤。
他们小心翼翼地将邓放平稳放置在担架上,然后缓缓地从战机上将他抬下。
邓放静静地躺在担架上,面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一般,不见丝毫血色。
他的脸庞上,好几处地方还嵌入了挡风玻璃的碎渣,其中左眼更是严重充血,肿胀得几乎无法睁开。
而他握着操作杆的那只手,也被尖锐物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源源不断地从伤口中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袖。
周浅的心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紧紧揪住,她紧紧跟随着担架,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她一边留意着邓放的伤势,一边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声音中满是无助与祈求,盼望着他能够快点苏醒过来。
在医院里,手术室外的氛围异常紧张。
韩局和试飞小队的成员们焦虑不安地在走廊上来回踱步,他们双手紧握,表情严肃且沉重,内心充满了祈祷和期盼。
每个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定在手术室外的红灯上,那闪烁的灯光仿佛成为了邓放生命的希望之光。
周浅换好手术服后,闭上眼睛深呼吸几次,试图平复内心的紧张情绪。
站在一旁的天然紧握着周浅的手,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忧虑。
手术台上,邓放的伤口仍在不断渗出血液,仿佛一道狰狞的裂口,触目惊心。
周浅的额头也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她全神贯注地盯着邓放的伤口,手中的器械操作得异常小心,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充满了谨慎。
随着时间的推移,手术逐渐进入了最为关键的阶段。
周浅必须将插入邓放腹部的操作杆安全地取出来,这无疑是一项极具挑战性的任务,任何一个微小的失误都可能给邓放带来更严重的创伤。
周浅的目光专注且坚定,她稳稳地握住镊子,精准地夹住操作杆的一端,然后极其缓慢地向外拔出。
每拔出一小段距离,周浅的心跳便会不由自主地加快一些。
尽管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但她还是竭尽全力地克制着,告诫自己一定要保持冷静。
经过漫长而紧张的努力,操作杆终于被完整地取出,周浅如释重负般长长地呼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