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额头上布满了冷汗,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显得异常虚弱。
她的双眼半闭,似乎随时都可能陷入昏睡。
秋月和紫云在一旁慌得不知所措,她们的手忙脚乱,想要为沈禾做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下手。
她们的眼中满是担忧和恐惧。
府中的稳婆们接到消息,迅速赶来,她们的动作熟练而迅速,脸上带着严肃和紧迫感。
一进入房间,她们立刻上前检查沈禾的情况。
其中一位经验丰富的稳婆检查后,脸色一变,急促地说:
“羊水破了,要立马生下来,不然怕是要有危险。”
卫蔺的脸色阴沉,仿佛能滴下水来,他的眉头紧锁。
他不想听见一句不好的话。
稳婆们手忙脚乱地准备接生,其中一位试图劝说卫蔺离开:
“侯爷,请您出去等候。”
卫蔺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你们接生,本侯的女人有什么不能看的。”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执着,他要亲眼见证这一切。
稳婆面露难色,迟疑地说:
“这生产污秽”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禾突然的痛叫声打断。
有稳婆按沈禾的肚子。
沈禾在床上翻滚,面色苍白,汗水湿透了发丝,她的痛呼声在房间内回荡,让人心生怜悯。
卫蔺一把挥开拦在身前的稳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你们在做什么?不是要给她接生吗?”
他的质问让稳婆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离得最近的稳婆顾不上那么多,当机立断地推卫蔺出去,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
“夫人要生产了,侯爷在外面等着。”
她的手坚定地推着卫蔺,直到他被推出房间。
卫蔺站在门外,他的心如同被撕裂一般,听着屋内沈禾的痛呼声,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屋内沈禾的声音传来,每一声都蕴含着极致的痛楚,那声音穿透了门扉,刺痛了卫蔺的心。
卫蔺的失魂落魄模样如同被抽离了魂魄,他的面色苍白,眼神空洞,整个世界的色彩都在他眼前褪去。
一盆盆血水从房间里端出来,每一次水盆的进出都像是在敲打着卫蔺的心鼓,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慌。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那气味刺鼻而令人不安,使得整个府邸都笼罩在一种紧张的气氛之中。
卢绍带着李院正匆匆赶来,卫蔺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仿佛在绝望中看到了一线生机。
李院正的目光落在那些血水上,他的眉头紧锁,心中猜测沈禾这是要生产了,但根据他的计算,孩子似乎还不足月。
造孽啊。
李院正在内心叹了一声,他的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那扇紧闭的门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隔断了卫蔺和沈禾。
门内的痛呼声,门外的焦虑等待。
卫蔺在门外来回踱步,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揉搓着,整个人焦躁不安。
沈禾的声音突然减弱,像被无形之手掐断了生命的线。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屋内的空气凝固,紧张的气氛达到了顶点。
李院正没有时间多问,妇人生产每一刻都至关重要,何况沈禾这种一波三折的。
他迅速整理好自己的医箱,神情专注,准备进入房间。
门一打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直冲天灵盖,卫蔺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
李院正抬脚进入,立刻给沈禾诊脉。
稳婆焦急地报告:
“宫口不过开了两指。”
李院正的脸色一沉,头胎的生产往往需要更长时间,沈禾的情况不容乐观。
他看了看沈禾,她的身体已被汗水和血水浸透,显得泥泞而无力。
李院正心中一紧,他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迅速退了出去。
卢绍扶着卫蔺坐下,卫蔺的眼球里满是血丝,他抬眼看向李院正。
李院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沉声吩咐:
“把人参切成片,给夫人含着,补充体力。”
紧接着,他提笔写下催产的方子,递给秋月,语气急促:
“快去抓药熬药。”
秋月接过方子,转身就往外跑,她的脚步匆忙。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夜色渐渐褪去,鸡鸣声在破晓时分响起,卫蔺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那扇紧闭的门。
门内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让人心中充满了不安。
卫蔺的面容在这一夜里变得沧桑,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眼窝深陷,显露出深深的疲惫。
他的胡渣青黑,衣衫满是褶皱。
他转头看向李院正,声音沙哑地问:
“为什么还没有生下来?”
他的问题中带着一丝急迫和不安。
李院正吞吐着回答:
“妇人头胎产子时间长些。”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确定,面对卫蔺的追问,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力。
卫蔺的眉头紧锁,他的声音低沉:
“她们母子的性命”
他的话语没有说完,但那未尽之意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了一种沉重的压力。
李院正没有多说,直接吩咐秋月:
“再送一碗催产汤进去。”
他的命令简洁而果断,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加快生产的进程。
秋月小心翼翼地端着药碗,数着这已经是第四碗催产汤,她的心中也充满了忧虑。
她快步走向房间,希望这碗药能够带来转机。
房间内,稳婆们忙碌的身影在微弱的烛火下显得有些模糊。
沈禾的床榻边,被褥已经被汗水浸湿。
稳婆的手上沾满了鲜红的血迹,那血迹在昏暗的烛火下显得格外刺眼。
秋月看到这一幕,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恐惧,她的心跳加速,几乎能听见自己心房的震动。
沈禾躺在床上,她的面色苍白如纸,几乎与白纸融为一体。
她的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异常脆弱。
呼吸更是微弱,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用尽全身的力气,仿佛随时都可能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