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城朝是魏城朝,是拥有青涩记忆的魏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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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太子主子啊!太子主子您醒醒啊!”
青涩醒了,醒了便听到哭声。
睁眼时只见得一个小太监跪在身前,“呜呜呜”,眼泪直流,只是见他醒了,这才止住眼泪。
“太子殿下,您您终于醒了,您渴了吧我给您沏茶,我”
“不用!”
打量四周,金碧辉煌。宫殿?
他略搞清楚了。如今是在魏国、大明宫、东宫、寝宫。
宫殿空荡荡的,堂堂大魏太子连伺候的宫女都不曾有。
他起身下床。身上着赭衣,薄薄的,半露着胸口,一旁还放着自他头上取下的鸳鸯喜盖头。
宫中不曾有暖炉,窗户不曾关严实,有冷风吹进,他不觉得将衣服裹了裹。
真不明白太师为何要让他以魏城暮面首的身份进京!这衣服怪冷的。
小太监便在一旁伺候,时不时叫唤两句∶“太子殿下,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青涩并没做理会,他拂着纱窗,目光转向窗边古琴。
“太子殿下,东宫之内,上百号人,长公主说抓就抓,就连太子殿下平日里喜欢的悦悦姑娘,也被他们”
“嗯~”
“太子殿下!”
“东宫已经没有人了,人都被长公主抓去杀了,再不就是被吓得逃到别的宫去了。只有奴才一个,奴才一直等着太子殿下您回来呀!”
难怪这般冷清。
微光拂过纱窗,轻洒在古琴之上。这琴名曰∶“尘?”
尘封的记忆!
似乎在多年的午后,他勾着琴,怀中抱着一个女人。
师父?
青涩的手指微勾上琴弦,似当年一般。
尘~
轻尘~
渭城朝雨浥轻尘~
也不知师父如何了。此刻他以魏城朝的身份归来,前去长公主府也不知是否合适。
小太监喋喋不休∶“太子殿下,您是太子,她为魏城暮是什么,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公主。她竟敢”
“本宫竟敢如何?”
听得一句,只见得魏城暮在一众宫女簇拥下转进来。
一颤,不仅是小太监,亦是青涩。
那个女人,那个魔鬼,对她无所不用其极的女人,来了,就在眼前。
青涩的手捏着琴弦,冷静、冷静
魏城暮的眸子投向他,没了凌厉,尽是温柔∶阿朝回来了。阿朝不能出现在长公主府。出现在东宫,长公主前来探望,如此才合理。
青涩的腿忍不住在发颤。
他不怕她,但身体怕她。
小太监吓得已然跪地求饶∶“长公主饶命,长公主饶命啊!”
他既做魏城朝,早前亦了解了魏城朝自小经历之类。他们是亲姐弟,同父同母。
魏城暮待魏城朝严厉且温柔,魏城朝待魏城暮
太师言∶魏城朝待魏城暮,言听计从!
言听计从?
似乎有些感觉了,似封印被解开一般。青涩低身将那小太监的头扭过来,发狠,踢在地上∶
“长姐温柔大义,怎会好端端处罚,定然是你们这群不懂事的奴才冲撞了她!”
“太子殿下,奴才,奴才实在不知啊,定是欣欣姑娘她们她们冲撞了长公主”
“一个小太监而已,乱棍打死便是,又何必发怒?”只听得道。
小太监吓得魂飞魄散,不住磕头∶“长公主饶命,奴才知错了,奴才知错了,长公主饶命啊!”
这小太监又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何故致死呢?
已有人上来拉扯,小太监死死将他衣角捏住∶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救命,太子殿下救命啊!看在奴才伺候太子殿下多年的份上,太子殿下,救救奴才吧!”
青涩的心仍旧一颤,想求情或说住手,终究咽了回去。
魏城朝对魏城暮言听计从!
别说如今一个小小的太监,当年师父怀有他孩子,魏城暮下令棍刑堕胎时,他仍旧一声不吭。
小太监被拖下去。
“等等”
却是他终究不是魏城朝,他做不了那么狠心。
那侍卫停住,眸子都瞧向青涩。
于众人眼中,太子不过是一条任由长公主抢夺皇位、敢怒不敢言的小狗而已。今日居然为一太监违背长公主的意愿。
那小太监自侍卫手中挣脱,麻溜滚过来,躲在青涩,捏了把冷汗。
魏城暮的眸子说时间凌厉,且带着三分的怒火∶“几日不见,太子殿下的翅膀硬了!”
腿在抖,头上已冒了汗。曾经街巷拉车,魏城暮将鞭子打在这条腿上。如今,那疼痛似再次扑在腿上,站立不稳!
只是此刻又不得不强打精神,面微微舒展,上前毕恭毕敬∶
“小李子惹怒长姐,自该手法。只是,小李子毕竟为我东宫之人,自该以东宫之法处置!长姐说,可是?”
“若本宫非要处置呢?”
魏城暮的手捏住腰间绕着的软鞭。
“那”
青涩瞥向墙上挂着的宝剑,凌厉,“便只好得罪了?”
可是当年狸奴被棍刑,都没听过他说这些得罪的话。
几位侍卫已有危机,上前护在魏城暮身前,虎视眈眈。
对峙!
剑在手中,青涩略有些后悔了。不过是一个敌国的、伺候敌人的小太监,如何就非要去保呢?
如今进退两难,若当真动手,以他青家的剑法,魏城暮必定看出端倪。他死倒是小事,只是连累了师父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今日既已如此,不如就此拼命。
紧张间,只见得魏城暮松开了手中的鞭,淡笑∶“太子刚归宫,且仔细调养!”
转身而去。
那跟着的一众人也随之离去。
人走了,青涩长吐出口气,腿已然瘫软在地上。
小太监只将他抱着,起死回生,大劫未死,兴高采烈,将拇指竖得高起∶
“太子殿下是真男人!奴才这辈子都没见过太子殿下这样厉害过,奴才这辈子跟定太子殿下了!”
“嗯~”
此刻忧心忡忡∶他不是魏城朝,亦没有能力与魏城暮抗衡。只怕已被她发现端倪,一旦查出,后果不堪设想。
这小太监,既救了,便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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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太子殿下似乎有些反常?听闻江湖之上有易容之术,若懿国有意欺瞒”
是反常。
自小到大,阿朝待她一直是言听计从的。
幼时在山上如此∶
“那朵花真漂亮,阿朝,去给我采下来!”
“哦!”
“鹿腿不好吃的,阿朝,给我吃!”
“哦!”
“阿朝,好吃的、好玩的给谁?”
“给姐姐!”
之后在大明宫如此∶
“秦良娣弄脏了本宫的裙子,太子该如何处置?”
“赐死!”
“父皇要杀本宫,阿朝,你站谁?”
“父皇年纪大了,身子骨弱,自今日起,阿朝会为父皇送去补药,祈祷父皇延年益寿。”
所言补药,实则毒药。
甚至之后对阿狸用刑,阿朝也只是一句∶“权且处置!”
往事暖暖,只是今日,他在阿朝眼里看到了疏远与仇恨。
她们该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他们该是这世上最相爱的人。
他可能不是阿朝!
“查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