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丽丽终究在我的坚持下,下楼而来。
她走向我的时候,脸色黑得像锅底。
“你何必如此!真是累死人!你不能放过我吗?”胡丽丽满口幽怨语气。
“走吧,去外面转悠转悠。”尽管她在发火,我却丝毫不生气。
女孩子发火是常态。我的态度很坚持,胡丽丽没办法,就跟着我去外面转悠。
夜色如水,清凉而透彻。
“冬季了!北方一定在下雪吧?”我忽然说了一句,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下雪,也许就是无聊而必须找到的话题吧?
我心中的期待,就想像是雪一样。
因为我很少看见雪花。
在四川,冬季不常常下雪。
有雪的日子很稀罕。
我时常会在下雪的时候奔跑在天地之间……
那种愉快的感觉,就像是找到了某种寄托。
就像现在,我的心很想寄托在胡丽丽的身上一般。
“为什么要说这些无聊的话啊?你今天不是要跟我说清楚么?”胡丽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看向我。
我笑而不语起来。
“你倒是说啊,把我叫出来,你又什么都不说……”她的脸被愤怒布满,完全像是乌云压顶一般。
“我想说的,其实你都清楚。何必说呢?”我把她叫出来的目的,自然是想留下她。
她真的走了,那就是真的走了。
我不想失去她,在我的心里,她是个极为重要的人。
“哎,你还不明白吗?要我说多少次?这样纠缠我们都很累的……”
胡丽丽感觉到我的纠缠很令她不胜其烦。
“别走,行吗?”我深情地看向她。
“不行!”胡丽丽和决绝。
我想起当初她说的那些甜言蜜语,心里无限的苦恼。
曾经的美好难得真的就这样去了吗?
我不甘心!
“你不是说要我陪你回家去过年吗?”我又问道。
“曾经的只是曾经,现在就是现在……已经回不去了!”胡丽丽眼睛里泪花闪现,在霓虹灯下显得是那么的晶莹,宛如一颗一颗悲伤的珍珠。
“你真的要走?”我神色萧然地看向胡丽丽。
“真的,我有必要那么无聊的闹腾么?”
胡丽丽的语气依旧是决绝。
但我从她的眼神里面看出了很多的不舍。
究竟是为什么她要这样?
我不知所措。
就算是我苦苦的求着她告诉我,恐怕她也不会说的。
人生最大的败笔,莫过于求不得。
“那好,祝你一路顺风。你若是想我了,就来找我……”
我的心在哭泣,但作为一个男子汉,只能把悲伤压抑在心底。
“好,我记住了!”
她圆圆的脸蛋上,泪珠子划过,留两道泪痕……
终究是,要分别的。
不管怎么样,现在我们无法挽回那一份爱了。
“我走了!祝你文运亨通!”
她笑了,满脸泪花的在笑。
可见,没有办法的时候,眼泪是最好的办法。
把所有能告诉我的无奈和心酸都告诉我了。
我能明白的是,她是不舍的。
后来,我知道,她之所以离开,是因为家里老父亲得了病。
她父亲的那一场病,让她几近崩溃。
每个人都有想做,而无法做到的事情。
很多无奈……
那天我目送她离开。
背影是那么的可怜,原本丰满的身躯,像是一下被风消瘦……
这几天,我情绪都很崩溃。
脑海里全是胡丽丽的影子。
百玲玲在上班的时候,也经常拿这事来开玩笑。
更觉得高兴的人,莫过于赵云灵那女人了。
那段日子,真是暗无天日。
被打击得心情消沉极了。
回忆,总是找回来的是满地的伤痕。
“不开心,就离开这吧?”大胖子叼着一根烟朝我走过来。
我听见大胖子的话,心里猛然间的像是被什么撞击一般。
心碎了一地。
“离开?”
“对,去找胡丽丽……”大胖子推了我一把肩膀道,“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不能敢爱敢恨的呢?”
“她家的具体地址我不知道……”我猛然想起,我不知道她住在什么镇子什么村落,只知道她在驻马店。
“你可真是的,谈了这么久的恋爱,竟然不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大胖子说完递给我一张纸条。
当时我就愣住了。
这小子怎么知道她的家庭具体地址?
“我在她即将离开的时候,想了很多办法,才弄到手的!”
大胖子一脸的得意的道。
“好兄弟!”我伸出手紧紧地搂住了他。
“别这样亲密啊,我可是纯爷们,让人看见还以为我们在搞基。”
大胖子尖声地叫道。
而后,我跟厂里请了假。
收拾完毕,准备离开厂里的时候。
保安大叔从窗户里探出头来。
“小明……有你的信件,是杂志社的!”保安大叔的喊声让我停止前进。
我走了过去,他笑眯眯的拿过几个信封道:“真不错啊,小子……”
“不错什么啊。舞文弄墨,辛苦不说,根本赚不到多少钱。”我无奈的苦笑。
“什么嘛,比大多数打工的行吧?”保安大叔不解我的意思。
我想说,写文字能赚很多钱的话,我何至于失去胡丽丽?
那时候,我认为是没有钱导致了胡丽丽离开。
毕竟她那时候被迟陵洲羞辱,很生气,之后就改变了。
拿过信件,打开里面的稿费单和杂志给的回信。说恭喜我额小说被列为这次新锐奖的第一名。元旦的时候,去参加出版社的活动。并且还附赠了往返的火车票。
我几乎就要原地碎裂,那是一个我迄今为止,都觉得眼睛要爆裂的数字——三万元!
那是我的一个长篇。
这是真的吗?
我揉了揉眼睛。
认真地确认这个数字。
真的,是三万!
哈哈……
我心里压抑不住狂喜,竟然咧嘴大笑。
那个时候,我正走在路上。
不少的路人都被我忽然的笑怔住了。
他们看我的眼神跟看动物园的熊猫一般无二。
“好极了,我还在担心没有旅途费用呢!”拿着收款单据,我去了邮局兑换。
把钱兑换出来之后,我只留了少部分的钱在身上,大部分的钱留在卡里。
主要是带着这么一笔现金坐火车很不安全。
在离开东莞的时候,我给米筝见了一面。
她刚刚出院,还住在我边上的屋子里。
当我说要去驻马店找胡丽丽的时候,她的神色凄然起来。
“果然,你还是喜欢她多些吧?”
“额……”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顿了顿之后对米筝道,“我要离开一段时间,这里就交给你打点了。帮我看着屋子。”
说完,我把钥匙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