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赵丹妮抬手一打,玻璃杯的水再一次泼了梁母一脸,“杯子都怼我脸上了!你儿子就让你这么伺候我的?”
“啊——”梁母攥紧拳头跳脚,“赵丹妮,你就是故意的!”
“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拿我怎么样?找你儿子告状吗?你这样的恶婆婆,他会信你吗?你最好乖乖听话,要不然大宅子没了,你儿子撕了你的心都有!到时候让他送你们回农村老家也不是没可能,毕竟你们留在这里除了给他添乱以外,什么忙都帮不了!大事上你们没能力,小事上你们还不愿意出力,我实在想不出你们还有什么理由留在这里。”赵丹妮淡笑道。
赵丹妮的话算是戳到了梁母的痛处,现在儿子的确不需要他们做什么了。最近这段时间她和老头子住在新房里,除了吃喝就是睡觉遛弯,让她来医院伺候赵丹妮是儿子提出的唯一要求。如果自己办砸了,还真是没办法给儿子交代!
陈陆家那么大的宅子,要是搞没了损失就太大了,儿子要赶自己走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是事实,可梁母却不得不嘴硬的表示,“我儿子可是很孝顺的。”
“是吗?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负责任,他的孝心你自己掂量吧!你要是不愿意伺候我,一会儿你儿子来了我就跟他说,让你回去享福,不为难你。”赵丹妮笑道。
“这,这不行。丹妮,你是我儿媳妇,婆婆伺候媳妇儿不是天经地义嘛,我愿意,太愿意了。你不要和建国说让我回去的话。”梁母一脸哀求道。
“妈,倒水。”赵丹妮笑得一脸无害。
“哎,哎,给你倒。”梁母一叠声的应着,拾起地上的玻玻璃杯过去倒水。知道赵丹妮是个讲究人,她赶紧又从桌子上另外换了一只玻璃杯,开始倒热水。
正在她准备往里面兑一点儿凉水的时候,赵丹妮喊住了她,“妈,全部倒热水端过来,热水凉水掺在一起喝了肚子疼,这么简单的常识都不知道吗?”
“哦,行。”梁母赶紧倒好热水端过去,准备放到床头柜上的时候又被赵丹妮喊住了。
“我这脸上有点干,你端过来让我润一润脸。”
梁母一脸茫然,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赵丹妮很耐心的指导她,端着玻璃杯底部拱着腰把杯子举好,然后赵丹妮抬手拨了拨玻璃杯中开水冒出的水汽在自己脸上。
梁母手指头都烫得疼,嘴里不停的嘶溜着,“好了吗?好了吗?”
“别乱抖,都看不到水汽了!”赵丹妮一边抱怨,一边拨弄着水汽,“我听人说你以前特别爱给儿媳妇立规矩?你们家都是什么规矩呀?”
“没,没有。丹妮呀,好了没有,妈实在是烫得不行了。”梁母抖着嗓子,都带上了哭腔。
赵丹妮一把掀翻玻璃杯,“真是没用,这点小事儿都做不好!地上都是水,你把地擦一擦吧!”
“哎,哎,行。”梁母如释重负,赶紧起身就准备到外头找拖把拖地。
“干什么去?”赵丹妮问道。
“我去外头拿拖把。”
“医院的拖把多少人用,什么地方都拖,太脏了,不能用。你拿毛巾擦吧!”赵丹妮冷冷道,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着她。
梁母感觉自己就快爆炸了,不停的给自己心里暗示,一切都是为了儿子,为了儿子。
她蹲下身子把毛巾打湿,狠命的一下一下的擦拭着地面,就好像地上的地板不是地板是赵丹妮的脸一样,她恨不得拿钢丝球把她的脸擦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糖炒栗子来了。”梁父捧着买好的糖炒栗子进来,一推门就撞在了蹲在地上擦地的梁母身上。
“哎哟!”他躲着梁母,却是一脚踩在了她擦地的毛巾上,那毛巾满是水,一脚踩上去就出溜老远,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手里捧着的栗子也摔得满屋都是。
“哎呀,你这睁着眼睛不看路啊!”梁母起身一边抱怨一边弯腰去捡地上滚落的糖炒栗子,一边又骂男人,“起来,还躺着等死呢!”
赵丹妮冷眼看着也不说话。老头子摔那下她看得清清楚楚,只怕是摔的不轻,正好给梁建国找点事做,他最近日子可是过得清闲很,总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不行,不行,我起不来了……”梁父大喘气叫道。
梁母这才意识到老头子摔狠了,赶紧上前扶,“老头子,你咋样了?”
“别,别动,疼,疼……”
梁母见他脸色都不对了,赶紧出去喊大夫。不多时几个男大夫进来,把梁父抬到担架车上推走了,梁母也一脸焦急的跟了出去。
赵丹妮撇了撇嘴角,闭上眼睛休息。
很快梁母又跑了回来,一脸焦急道:“丹妮呀,医生说你爸的胯骨摔骨折了,要马上手术,得掏住院费,你赶紧给我拿点钱呀,你爸疼得不行了!”
“这么严重啊,那得赶紧找建国过来商量。估计他也快回来了,你让我爸先忍一忍吧!”赵丹妮轻飘飘道。
“你跟前没有钱吗?”梁母不死心的又问道。
“建国是一家之主,这么大的事儿还得是建国来拿主意,我哪能做主呢?还是让我爸再忍忍,疼不死人的。”赵丹妮一脸无所谓的看着她,眼中尽是不屑,“你说你们能干点什么,就这么简单的事儿都做不好,净是给人添乱!建国也真是可怜,摊上你们这样的爸妈!”
梁母这时候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听着赵丹妮的冷嘲热讽也不回嘴了,知道她不可能出钱救老头子,只能下楼到医院门口等儿子。
冬天的太阳似乎离地球特别远,虽然高高挂着,可一点儿也不觉得暖和,干冷干冷的。
梁母笼着两只手不停的走动着,时不时的往两边张望,“怎么还不回来呢?”
干冷空气吹得她脸上的血痂生疼生疼,她真是往脸上搓一搓,又怕把血痂搓掉了,只能抬手轻轻的拍一拍,减轻痛苦。
“赵丹妮,你个毒妇,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啊!”
“妈,你不在病房照顾丹妮,在门口干什么?”梁建国单手提着一只绑着腿的乌鸡,出声问道。
为了讨好赵丹妮,他特意挑了鸡笼里最活跃的一只鸡,虽然绑住了双腿和翅膀,那乌鸡依然奋力扑腾着展示自己的活力。
“建国呀,你可算是回来了!”梁母拉长着声音就要扑到儿子怀里寻求安慰,她活了这么大还没遭受过这非人的待遇呢。
梁建国一听这话,顿时心里就是一咯噔,她这是和赵丹妮闹翻了?
出门的时候他特意强调了又强调,这次赵丹妮的出面是重中之重,一定要把她给笼络住了,哪怕她再为难再说话难听,就忍这么几天,只要官司一赢,他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他们也给自己保证了,逆来顺受绝无二话,为什么还能搞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