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李晓云不想跟她纠缠,而且她也不相信赵丹妮有这么大的本事能一手遮天,这越州又不是只有凤鸣剧团一个戏团。她甚至怀疑赵丹妮脑子是不是有点不够用了,她是凤鸣剧团的台柱子不假,可到底是什么底气让她认为整个越州的戏团都要听她行事了?这也太离谱了吧?
“李晓云,我记住你了!”赵丹妮指了指她,然后踩着高跟鞋愤愤的离开了。
她不能再待了,真要是被人拍到到时候都是麻烦。别人先不说,梁建国肯定就是要找她闹得。
黄婉青回屋的时候,杨丽娟正在给儿子按摩手脚。最近有她和李晓云帮忙一起照顾儿子,她感觉轻松了不少。自己年纪大了,有时候还真弄不动儿子。不过这也恰恰说明她把儿子照顾的很好。像儿子这种情况的人,她之前在医院也见过,几乎都是瘦骨嶙峋的,有的甚至还长了褥疮。要不是她每天五顿奶粉的养着,只怕儿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自己绝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自暴自弃,整天自怨自艾的,多多的创造价值,儿子的生活才能更有保障!再看了一眼杨丽娟,她心里越发的踏实了。这是个实诚孩子,若自己以后有个三长两短,除了她,自己再不放心把儿子交给别人。
“丽娟,这折子上有两千块钱,你一会儿就取出来。”黄婉青道。
杨丽娟吃了一惊,道:“两千都取吗?”
黄婉青点了点头,道:“迟则生变,干脆现在你就跑一趟。让晓云跟你一起去,我这里有张药单,你去医院跑一趟把这上面的药都买回来,还有陈陆的奶粉,剩下的钱你拿着吧。”
杨丽娟更是不解了,这是日子不过了吗?
“黄老师,这钱哪来的?”
黄婉青笑了笑,又把字据给她看,“没想到吧,赵丹妮给的存折。她给的钱,不花白不花。赶紧把钱都换成东西,就是她后悔追来了也没用。”
“她来看你了?还给了你存折,看来还有点良心。”杨丽娟道。
对于赵丹妮她心里是没有什么芥蒂的。就算没有她也会有什么张丹妮,李丹妮的,关键是梁建国不是个东西,这家伙见利忘义,现在你对他有价值,他当然会说甜言蜜语把你捧在手心。等到哪一天你没有了就价值,他就会毫不客气的一脚把你踹掉。
而且他那个家庭也是利益熏心,她愿意跟他们打擂台打去呗,反正跟自己没有关系了。
黄婉青沉默了一会儿,道:“也算吧。当时读戏校的时候,她家里条件不好差一点儿就辍学,我去她家里做思想工作,又替她交了三年学费,她这才毕业进了剧团。这孩子能吃苦,又要强,事业心很重。陈陆出了这事,她离开其实我也能理解。但是她千不该万不该跟梁建国走到了一起,陈陆是怎么受伤她很清楚,梁建国忘恩负义否定了陈陆付出的一切,她怎么能跟这种心术不正的人在一起?”
“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她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得她自己担着。我也想开了,与其背着怨恨每天痛苦,还不如高高兴兴的过日子。陈陆还活着,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她既然有这个心,那我为什么不收下?你只管花,就当这钱是白捡来的。咱们也好好改善一下生活,我看妮妮和虎子的衣服都旧了,你给孩子也添两身新衣服,你自己也添一身。”
杨丽娟拿着存折从银行取了钱,就去医院买药,又到外贸商场买了一箱营养奶粉,陈陆因为昏迷不能进食,全靠奶粉吊着。
因为外贸商场得用外汇,两人费了一些功夫,等买完奶粉到外面一看,雪已经一脚深了。大雪纷纷扬扬,视线也不好,两人只能是一路推着三轮车往回走。
等她和李晓云赶到家,天已经擦黑了,两人推着一三轮车的东西费劲的进了门。
两人又冷又饿,一点儿都没有注意到身后还跟了一个人。
王大红隔着门缝往里面瞄,隐约听见黄婉青说什么奶粉什么还剩了三百多块钱,她整个人都激动的冒热气,噔噔噔的就跑回了家。
一进门就听见男人在跟儿子抱怨,“你妈这个人真就是不靠谱,让她到门口取一块蜂窝煤,这一取人就没影儿。肯定又是跑别人家里串门去了!这么大的雪,不知道往外跑什么!也不知道说一声,差一点儿炉子就灭了,真不是过光景的人!”
王大红是个喜欢热闹的人,没事就爱串门。才搬来没多久,街坊邻居就都知道他们和黄婉青的关系。今天因为天气的原因一家人都在家窝着,谁知就让她出去拿一块蜂窝煤,这人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蜂窝煤刚压上去没有温度,陈锋冻得打了一个哆嗦,紧了紧身上的黑棉袄,道:“爸,咱家啥时候也能装个锅炉就好了。做饭快还暖和,进屋穿一件毛衫就行了,而且还不呛。咳,咳,你们买蜂窝煤都不买好一点儿的碳,怎么还买烟碳呢,呛死人了!”
“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精煤八分钱一块,烟煤只要五分钱,你会不会算账?都用精煤的话,一冬天得多花多少钱,哪来的钱嘛!”陈延甲用炉钳捅了捅,开始往外扒炉灰,继续道:“还想装锅炉那是咱这种普通家庭能享受的?光是碳钱你就受不了!”
说着话,门从外面被推开,西北风夹着雪花一股脑的就灌了进来,陈延甲直打了个哆嗦,一抬头就见媳妇儿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口,手高高的把棉门帘拽着,任由风往里灌。
“你发什么神经,还不赶紧放下!本来屋里头就没有啥热气,你想把我们冻死啊!”陈延甲说着就起身把媳妇儿拽进来,把门帘往外一踢,关上了门。
陈锋搓了搓两手,问道:“妈,你去哪了?”
王大红翻了男人一眼,道:“什么叫我不是过光景的人?我这一不在家,你就在儿子跟前这么抹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