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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帆的神色不可控制地变得越来越差,他恍惚间想起来,几年前,他坐在餐桌上觥筹交错,而沈烈只是个服务生。
而现在身份调转,他一把老骨头,居然要给这个曾经看不起的毛头小子服务。简依安坐在他旁边,竟然还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情妇,他怎么可能释怀?
“简叔叔,怎么不坐?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一句话,叫,不要不识抬举。”顾烈辛抿嘴笑了下,“现在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顾烈辛!”简依安怒视着他,“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顾烈辛转头看向简依安,似笑非笑地说:“让你舅舅坐下,否则他等不到做二阶段手术的那天。”
看简依安不为所动,顾烈辛在桌下捏了捏简依安的手:“按我说的做,听话,嗯?”
简依安不知道顾烈辛葫芦里卖的什么毒药,但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两个人总不能站一晚上,舅舅又腿脚不便,站不了太久。
她抿了下唇,有些恳求地说:“舅舅,坐吧。”
简帆瞥了一眼简依安,坐了下来,但是背脊还挺得直直的。
“简叔叔,没想到这次见面这么仓促。”顾烈辛给简帆倒了茶。
简帆只觉得这茶脏的要命,当然不喝,一想到简依安曾经还委身于沈烈给他凑医药费,心情又变得有些复杂。
他喊了声:“安安。”
简依安无奈对他苦笑:“舅舅。”
顾烈辛冷笑一声,说:“简叔叔,你看到我和简依安在一起,似乎并不惊讶。”
简帆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差。
“舅舅知道我们的关系。”简依安垂眸说。
尽管说出这句话之后,简依安心都是刺痛的。
“什么关系?”顾烈辛喝了口水,饶有兴致地看着简依安。
“你要我说吗?”简依安冷眼看他。
顾烈辛做了个请的手势。
简依安苦笑一声,有点自暴自弃地说:“我是他,玩一次付一次钱的玩物。”
简帆先是惊诧,随后脸色沉到谷底,眼眶也微微变红,怒视着顾烈辛。
“安安,你似乎对我们的关系有些误会。”顾烈辛歪头,扯正了简依安脖子上歪掉的领带,“我们复合了,在同居。”
简依安也不看他,知道他又在明嘲暗讽,脸色难看了一瞬,旋即恢复了正常,眼神空洞地看向天花板,不知道这场闹剧什么时候结束。
顾烈辛又扯了扯简依安的领带,有些玩味地提醒她:“怎么不说话,老婆。”
简帆仍是皱紧了眉头,简依安恨不得把沈烈的嘴给堵住。
简依安望向顾烈辛,冷眼看着他,低声说:“我说了,舅舅知道我们的关系。”
顾烈辛也望着她,似乎要把她得脸盯出一个窟窿,半响,他问:“谁告诉他的?”
“我。”简依安说。
“你不会。”顾烈辛笑着否认。
“简叔叔要知道他的医药费是从我这儿来的,想必宁死都不接受吧。”顾烈辛看向简帆。
简帆被这样审视的眼神盯得一愣,有点心虚的垂头。
“所以,是谁说的?”顾烈辛又问简依安。
简依安闭眼咬牙,低声说:“顾烈辛……你到底要干什么?想羞辱我你可以把我关起来随便折磨,你不是没做过。丢进狗笼子你也不是做不出来。
如果想通过在我家人面前羞辱我来满足你的报复心,你已经做到了。我舅舅现在腿疾未愈,你做个人,不要再刺激他了,好吗?”
顾烈辛凝视着她,哽了一下,软了语气说:“别生气。”
简依安不理也不看顾烈辛,偏偏脖子上的领带还扯在他手里,整个人又偏向他。
简帆捏住茶杯,正色说:“沈烈,七年前我们简家不曾亏待过你,冯婉出事后我们也受到了你的报复,简氏破产,我父亲惨死,安安还承受了三年的牢狱之灾,受尽折磨还毁了容,我现在又因工作落下了病根。
你要还想报复,我半截身子入土,烂命一条,你想要就拿去。还请你放安安一条生路,她是个天真善良的孩子,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顾烈辛听这老狐狸还敢提冯老师,眼中一闪而过一丝杀意。
可又在听到简依安三年牢狱之灾的时候,顾烈辛嘴角抽搐了一下,沉默半响,说:“简叔叔,你误会了。”
随后,顾烈辛解开西装,从内兜里掏出一个小红本摊到桌上,“安安,是我的合法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