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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什么?
荼毒?
简依安有些惊诧,瞪着他,眼眶迅速变得有些红。
他这话,仿佛她是什么瘟疫,谁沾了她就会倒霉。
可她现在,一步一步,踏进深渊,难道是她自愿的吗?难道跟他没有一点关系?
“我……”简依安很想为自己反驳,可又觉得没有意义。
顾烈辛独断专行,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跟她同流合污?
简依安随即低下了头,自嘲道,“你说的对,我坐过牢骗过人,是个有前科的罪犯,现在还在跟你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我这样的坏人,确实会荼毒别人。”
顾烈辛闻言皱了下眉,沉默了片刻,低声说:“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简依安撇过头,不想让他看见她眼角的湿润。
顾烈辛掰正简依安的下巴,盯着她有些失神地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以后不许再骗我。”
简依安顺从地点了点头。
“那你今天骗了我,也要接受惩罚。”顾烈辛放下手,那点微弱的怒意早已散去,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呵,又是惩罚。
简依安知道他说的惩罚是什么。
明明是他自己想跟她干下流的事,却说是对她的惩罚。
她只觉得无比疲乏,把身上的帆布包拽紧了些:“顾先生,我身上都是雨水,我去洗一下……”
还未说完,顾烈辛便用力抓住了她的手,拽着她往二楼走。
简依安手腕被捏得很痛,偏偏又不敢反抗,只能跟着顾烈辛快步走。
顾烈辛把她拖到了浴室门口,就停下了。
“给我洗澡。”顾烈辛冷声命令道。
简依安有点愣神地站在原地,她记忆里的给别人洗澡还是在很小时候去过的县里的大澡堂,还要打肥皂搓背什么的,顾烈辛居然喜欢这样的吗?
“啊?顾先生,我没帮别人洗过澡,不专业的……”简依安诚实地说。
听到这句话顾烈辛蹙了蹙眉。
“浴缸放水,然后洗澡,不会?”顾烈辛挑眉反问,“还是这个惩罚你觉得不满意要推三阻四,我也可以给你换个。”
“……”他都这么说了,简依安觉得再反驳自讨苦吃的只会是她自己,于是默默地开始给浴缸放水。
顾烈辛只是站在一边当监工。
简依安身上被雨淋湿了,此刻蹲了下来,衣服紧紧贴在身上。
顾烈辛忽然有些口干舌燥。
“顾先生,水放好了。”简依安站了起来,脸上因为蒸汽被熏出一面柔光的水雾。
“你先进去。”顾烈辛涩声说,眼神示意了一下浴缸。
“我……我……我身上太脏了,会把浴缸弄脏的。”简依安一时半会有点难以接受,便说,“顾先生,不是您要洗吗?”
“我改主意了,你洗。”顾烈辛有点无赖地说。
这是在比谁更厚脸皮吗……
简依安转头看着顾烈辛,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羞愧害臊等等正常人的情绪。
很可惜,没有。
这人云淡风轻地站在一边,有种事不关己的泰然自若。
如果举办比比谁的脸皮更厚比赛,这个男人肯定是湾海区的第一名。
刺眼的浴霸灯高悬,强光让简依安的视野有些恍惚。
“……”简依安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拗不过他,便退让道,“能把灯关了吗?”
顾烈辛抬手,关了灯。
浴室外的微暗灯光照进来,刚好能照到地面。
简依安脱了鞋,光脚踩在地上,随后肩膀被人揽住,扣子一颗颗解开。
有力的大掌扶着她,简依安抱腿埋进了热水里,像一颗等待发芽的土豆。
刚才淋了雨,现在被热水一泡整个人都回温过来,可想到顾烈辛还站在旁边,身体又不自觉地紧绷。
顾烈辛蹲了下来,手指点了下她的耳朵:“睡着了?”
“……没有。”简依安闷闷地说。
“头发湿了,要洗。”顾烈辛哑声说。
简依安不想去揣测顾烈辛话里的深意,只是按照字面意思,准备起身去拿洗发露。
她刚一松开护在身前的手,一道宽阔的手臂忽然揽在她的锁骨前,但并未做出逾越的举动,只是轻轻地禁锢着她。
被这么一揽,简依安也没办法像之前那样坐了,只能顺着他的姿势靠在浴缸边缘。
不一会,那手把她箍得更紧,男人的下巴还在磨砂她的头发。
可是浴缸边缘是坚硬的,简依安背上肉少,靠在上面有点不舒服,不安分地动了动。
“别动。”顾烈辛说,隐隐带着些克制。
简依安只能诚实地说:“我的背有点疼。”
顾烈辛轻笑了一声:“你在邀请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