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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依安扛着一大堆东西回来的时候,御庭水居黑灯瞎火的一片。
她里外找了好几圈,确定顾烈辛是不在家里。
她顿时轻松不少,把熟食都摆好了放上餐桌。
随后拨通了舅舅的电话。
“喂,舅舅?听得到吗?”简依安问。
“安安呐,听得到,我刚歇下来。”舅舅说。
“舅舅,中秋节快乐,您吃饭了吗?”简依安问。
“哎哟,安安呐,这是这么几年我第一次听见有人跟我说中秋快乐,我刚吃了,你呢?”舅舅问。
“还没呢。”简依安回答。
……
“安安呐,你要是闲下来了,我们舅侄俩见一面吧,我有苦衷啊,那三年不能去看你,我也后悔啊。”简帆在电话那头说着还哭了起来。
听到亲人诉苦,简依安也是眼眶一热:“舅舅,过去的事了,有机会见面再跟您说吧。”
“诶,好,安安啊,我这晚班开始了,班长点名了,不跟你聊了啊。”简帆说完挂掉了电话。
简依安关上电话,又把别墅里该收拾的卫生做了,回到房间歇息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八点,但没有一个人回来。
顾烈辛不是说有客人要来……
算了,不回来正好!
简依安有点窃喜同时又有点担忧,想着这人可能是临时有约,又想该不会半夜回来了再折腾她……
这么想着,简依安干脆蒙头睡大觉,提前睡觉总归是没错的。
刚一躺下,她的电话铃声就响了。
“……”简依安接通电话。
“简小姐,您开门吧,顾总让我来接您。”是林特助的声音。
“去哪?”简依安问。
“顾总在车里等您。”林特助直接说。
“我知道了。”简依安挂掉电话,穿上外套就出了门。
顾烈辛果然在车里等她。
车里没有开灯,看不清顾烈辛的神情,但一上车就感觉到气氛不同寻常的压抑。
简依安默默坐了上去,一路上顾烈辛一句话都没说,但是沉重的呼吸和频繁变动的姿势似乎在昭示他不爽。
再这样下去,简依安都想拿出手机查一下顾氏的股票是不是出问题了。
好在车子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车停下之后,简依安这才看清,霓虹彩灯显示的是“harfet”。
这是一家夜总会。
果然是骨子里的恶劣!简依安想。
顾烈辛长腿迈开率先走了进去,简依安随后跟上。
两人进了一部电梯,电梯里,顾烈辛烦躁的扯了扯领带。
简依安不说话,只是默默跟在他身后,走一段跑一段。
顾烈辛在走廊尽头停了下来,简依安赶忙刹住车,才没有撞上他。
暗自长舒了一口气。
顾烈辛开了门自己进去了。
简依安就站在门外等他。
过了一会,一个穿着凉爽的女人扭了出来:“你就是服务员?顾总喊你进去。”
简依安拉上了口罩,进了包厢。
包厢里,灯光昏暗,好在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有人过生日,金色的气球漂浮在空中,写的是happy birthday.
沙发上坐着三个人,顾烈辛在角落,中间是白彦修,再旁边是刚才那个穿着清凉的女生。
白彦修率先看见了她,让出了旁边的位置:“哟,简大小姐来了,来来来,坐这里。”
“让她站那。”顾烈辛冷沉地说。
简依安正好也不愿意坐,索性站在了原地,又悄悄往暗处挪了几步。
刚才那个穿着清凉的女孩立即见缝插针坐了进去,娇滴滴喊了声:“顾总。”
顾烈辛瞥她一眼,没有回应而是低头喝了口酒。
白彦修瞪了眼祝冰玉,又怕简依安尴尬,拍拍自己左边的空位:“来,简大小姐,坐这来。”
“不许坐。”顾烈辛冷冷开口。
白彦修忍住想揍顾烈辛的冲动,打圆场说:“咱们人数齐了,不如玩国王游戏,喝闷酒多没意思?”
祝冰玉拍拍手:“好呀好呀,我赞成,我最喜欢玩游戏了,玩游戏之前我们先喝口酒暖暖气氛吧,来,顾总,我给您再倒一杯。”
“让她倒。”顾烈辛抬抬手指,指了站在阴影下的简依安。
白彦修笑着说:“哎呀,简大小姐倒的水甜,不知道倒酒怎么样,来吧,简大小姐给我们露一手。”
又捶了一下顾烈辛的胳膊,低声说:“你态度好点能破产啊!”
昨天喝了今天又喝?
算了,反正喝烂肚子的又不是她。
简依安只想息事宁人,端起酒瓶给顾烈辛倒了满满一杯。
“哟,简大小姐知道你酒量好,特地给你倒了个满贯!老顾啊,你可得一滴不剩的喝了啊!”白彦修说。
酒量好?
简依安想起昨晚顾烈辛发酒疯的样子,
酒量再好喝醉了也跟傻子似的。
顾烈辛把酒递到简依安面前,命令道:“喝了它。”
在场的人皆是一惊。
简依安可不是会喝酒的人,她这辈子就喝过一次酒,还是正在叛逆期时候喝的,喝完就犯了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个错误。
从那之后,简依安不管什么情况都再也不喝酒了。
她诚实地说:“不好意思顾总,我不会喝酒。”
顾烈辛只像是没听到:“喝了。”
“我不能喝,酒精过敏。”简依安扯了个谎。
顾烈辛抬头,冷淡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危险,冷嘲道:“你说谎还真是信手拈来。”
……
简依安接过酒杯,稍微抿了一口,便辣得像是火在烧,立刻咳出声音。
“娇气。”顾烈辛说。
简依安把酒杯放下,空调又开始制冷,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喝完,不然把你丢去喂狗。”顾烈辛淡淡地说。
“……”简依安重新端起这杯酒,深色的酒水在昏黄的灯光照射下变成血红色。
酒色透过灯光映在简依安的胳膊上。
宛若她流下的血。
“老顾啊,简小姐可能没喝过酒,别难为……”白彦修说。
“她喝得了。”顾烈辛的眼睛盯着简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