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远山说如果只是一、两个人的话,“法官”要拘禁他们确定不是什么难事,可是真要搞一个监狱,把他知道的曾经犯罪却又漏网的人都关起来的话,想想都不靠谱。
要杀一个人不是难事,要把那个人关起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既然那个“法官”是公正的,那么他就不会让不该死的人死在自己的手上。所以他必须保证这些“犯人”在服刑其间都是活着的,那样他必须保证他们有饭吃,生病了能够得到治疗等等等等。
欧阳双杰听了也沉默了,他也有些怀疑自己的推断是不是出现了问题,肖远山说的是个事实,而且欧阳双杰还考虑到了另一点,那就是一旦某个“犯人”服刑结束以后,刑满释放的话“法官”又该怎么办?真把人放了么?那样一来他敢保证人家不会报警,把他自己暴露了?
见欧阳双杰没有说话,肖远山和谢欣也都不再说什么,他们知道欧阳双杰一定在思考着重要的问题。
半天,欧阳双杰才说道:“老肖的问题提得很好,这一点我还真的没有好好考虑过,我可以断定他不会是团伙作案,但是我又无法解答刚才老肖提出的问题,还有,根据我的侧写,‘法官’是公平公正的,那么他对犯人们的刑罚也应该是公平公正的,公正的定罪,量刑,处罚,可是对于非死刑他又怎么能够做到这一点?做不到,绝对做不到,就算他能够做到,犯人服刑满了之后呢,放了吗?他就不怕这些被他折磨过的人报案吗?他能让自己的行为暴露吗?”
谢欣和肖远山都点了点头,他们同意欧阳双杰的观点。
谢欣说道:“这么看来,我们之前说的他会客观公正的量刑与处罚是有问题的。”
“不,那一点并没有什么问题,他必须是客观,公平,公正的,这是他的病态所局限了的,我们唯一搞错了的是他的目标并不存在普遍性,他只针对一种人,应该被判处死刑的人,这样看来,他是不会给杜仲平机会的。”
欧阳双杰这么一说,谢欣和肖远山也觉得有些道理,因为如果“法官”没有选择性与针对性的话,确实就很难做到他给自己定的标准。
“如果是这样,我们应该早就看到了杜仲平的尸体,而且他的尸体身上一定也会有‘法官’收集的铁证才是。”
欧阳双杰抱起了双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走了几趟,他停了下来:“或许他遭遇了和你们一样的瓶颈!他把杜仲平掳了去,并没有马上处以死刑,那是因为他掌握的证据也并不完全充分,就比如你们最想知道的,受害者的尸体到底被杜仲平弄到哪去了,凶器他又扔到了什么地方,这一定也是‘法官’想要知道的。”
肖远山一下子来了精神:“照你这么说,杜仲平很可能还没有死,‘法官’是用上自己的法子来对杜仲平进行他的‘收容审查’?”
欧阳双杰点了点头。
谢欣也有些欣喜地说道:“只要我们找到杜仲平的话,我们就能够抓到这个‘法官’了!”
欧阳双杰苦笑道:“你们可别高兴得太早了,要找到杜仲平并不容易,我们能够想得到的,‘法官’一定已经早就想到了。你们别忘记了,他还具备了很强的侦查与反侦查的能力。他敢留杜仲平的一条命,慢慢地寻找证据,说明他根本就不怕我们找到杜仲平的。”
肖远山叹息道:“说老实话,可惜了这小子了,如果他是个正常人,没犯这些事情,我真想把他拉到我们局里来,欧阳,说句不怕你生气的话,我感觉这小子并不比你差。”
欧阳双杰笑了:“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你说得还不够到位,他不仅不比我差,甚至在某些方面远远超过了我,特别是他的胆量与执行能力。”
谢欣问道:“那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欧阳双杰说道:“下一步么,我想我们应该双管齐下,一方面我们先接触一下我们所列出的那几个嫌疑人,另一方面,让各派出所做好排查,不只是那些旅店、民房、网吧、桑拿,还包括一些废弃的建筑物都别放过,看看能不能找到杜仲平。”
肖远山问道:“你看‘法官’之前会不会认识杜仲平?”
欧阳双杰说可能性并不大,“法官”锁定的目标应该是随机的,只是他的随机应该是从一些旧案里抽取的,如果从社会关系里来进行排查的话,根本起不到一点的用处。
肖远山听了微微点了下头:“了吧,那你们赶紧去忙吧,欧阳,我和冯局都希望你能够把这个案子办得漂亮,对于这样的心理罪案,在我们局里还没有真正碰到过,这第一仗,一定不能让大家失望,你可是省里公认的心理专家呢!”
离开了局里,欧阳双杰准备去见一个人,赵代红。
他和赵代红虽然不熟悉,可是彼此之间也算是认识的。
他没有让谢欣和他一道去,因为谢欣在的话会让赵代红感觉到公事化的色彩很浓,所以他准备以私人的名义去,算是拜访一位朋友,至于拜访的借口他也早就想好了,请赵代红到局里给大家请请警察办案过程中依法行政的重要意义。
他去找肖远山原本也是因为这事儿,只是后来变成了案情的一个探讨会了。
欧阳双杰的运气很好,赵代红在办公室的。
见到欧阳双杰,赵代红有一些惊讶,虽然他们曾经有过接触,可是并不熟,他还听说欧阳双杰早已经从警察学校调到了市局刑警队做了大队长,他不知道欧阳双杰今天来找他是为什么。
“欧阳队长,稀客啊,不知是什么风把你吹过来的?”赵代红怎么说也是副教授,高级知识分子,基本的礼节礼仪他是不会少的。热情地和欧阳双杰握了握手,请欧阳双杰在沙发上坐下,亲自为欧阳双杰泡了一杯茶。
欧阳双杰也是一脸的笑容:“我啊,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不,我是专程来拜会赵教授的,还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呢!”赵代红眯缝着眼睛,望着欧阳双杰:“我能帮你什么忙呢?我就是一个教书匠。”
欧阳双杰说道:“赵教授也太谦虚了,谁不知道赵教授是黔州省最年轻的副教授,在法学方面也有着独特的见解。”
赵代红的笑容更甚了,这是一个很清高自负的人,对于高帽子他是来者不拒的,这比送他钱啊物的更能够让他有好感。欧阳双杰可是识人的人,自然能够把住他的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