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渺的精神力从来嘉宜身上源源不断地涌出,向远处的批发市场绵延而去。
往日井然有序的批发市场,如今已不复往日的整洁,显得凌乱不堪。
在家居展厅的展示床上,七八个男人歪七扭八地躺着,正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中。
他们的呼噜声此起彼伏,如同嘈杂刺耳的拖拉机在展厅内轰鸣不绝。
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安详与满足,仿佛末世的纷纷扰扰都被隔绝在外,只剩下他们与美好的梦境相伴。
不远处,十来个衣衫褴褛、几乎衣不蔽体的女人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她们彼此紧紧相依,试图从对方身上汲取一丝温暖。
她们身上盖着的,不是柔软的被子,而是一张张破旧的纸皮,她们瘦弱的身躯上,布满了陈旧又新鲜的伤痕,青紫交加,有类似钝器殴打的,也有貌似拳脚留下的印记。
一些伤痕已经结痂,硬实的痂壳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而另一些伤痕则仍然呈现出可怕的红色,宛如刚被撕裂的伤口,让人不忍直视。
她们的身体仿佛是一座被风暴肆虐过的荒芜花园,破败不堪,令人心疼。
来嘉宜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每一次跳动都带着刺骨的疼痛,精神力所反馈回来的画面太过真实,好像她也变成了她们中的一员,犹如亲历其中。
她看到的,不仅仅是一场残酷的虐待,更是一个个生命在绝望中挣扎的惨状,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无情地刺入她的心中。
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其中还夹杂着一些身形幼小、脸庞特别稚嫩的面孔,他们绝对还是未成年的孩子!
低头凝视着此刻在她怀抱中酣然入睡的女儿,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
她无法想象,如果她的宝贝女儿遭受了那样的对待,她将会如何愤怒,那种愤怒可能会让她不顾一切,甚至想要毁灭整个世界来为她女儿讨回公道。
大概是在官方基地待产生产的日子太过安宁和舒适,让她几乎忘记外界的纷纷扰扰,而眼前的一幕幕,终于又将她重新拉回到末世的残酷之中。
躲在暗处的来嘉宜紧闭双眼,一股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烧,仿佛要将她的理智吞噬。
然而,怀中女儿的轻柔呼噜声,如同悠扬的撞钟声,将来嘉宜从即将失控的深渊中轻轻拉回,紧咬着牙关,极力忍耐着这股正在高涨的怒气值。
来嘉宜深吸一口气,将这股愤怒化作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着她的精神力继续向前延伸,终于在最后方的办公室中找到了发哥的踪影。
他正赤裸着上身,下身仅有一条四角裤轻轻裹住他的身躯,躺在休息室内的大床上,宛如一头雄狮在享受着宁静的时光。
而他的怀里则是搂着一个浑身赤裸的妙龄女郎,柔顺的黑色长发如丝般滑过他的胸膛,与外面席地而躺的女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人此刻正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呼吸规律而沉稳,仿佛是大海中的两叶小舟,在夜幕的掩护下静静地漂浮。
他们身上的痕迹,宛如战场上的烽火,讲述着昨夜激情的碰撞和激烈的交锋。
突然,原本双目紧闭的发哥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犹如猎豹盯着猎物一般,犀利而深邃,仿佛能够穿透一切阻碍,直达来嘉宜的内心深处。
她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揪住了心脏,扑通扑通,让她呼吸骤停,下意识地想要收回所有的精神力,但那股力量却像是被某种魔力牢牢锁定,无法挣脱。
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自己的精神力猛地一收,发哥的眼睛随之闭上,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
来嘉宜感到自己仿佛从一场噩梦中醒来,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许多,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但心中仍然余悸未消。
午后的阳光仍然猛烈,一股股带着热浪的微风缓缓吹过。
轻易被吓退,绝非她的风格。
来嘉宜闭上双眼,调整呼吸,将思绪沉淀。
想象着把精神力化为那无形的微风,它们轻柔而无声,几乎无法被察觉,悄然向那繁忙的批发市场内延伸。
感受那微风在批发市场的每一个角落穿梭,与她的五感紧密相连,整个批发市场逐渐清晰地展现在脑海之中,仿佛一幅生动的画卷,而市场内的人们依旧沉浸在睡梦中。
确认批发市场内除了家具展示厅和后方办公室外,其他地方都空无一人,来嘉宜立刻在脑海中迅速构思并制定了一套简单的作战计划。
经过生产和月子里的修养之后,来嘉宜的异能能力仿佛乘坐火箭般飙升,直接跃升至四阶,这在现阶段的人类中,几乎无人能及。
而她的作战计划也非常简洁而有力,只有五个大字:“一力降十会”,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技巧和策略都是纸老虎。
来嘉宜迈着从容不迫的步伐,悠哉游哉地向批发市场前进。
紧闭的大门对她而言形同虚设,即使她怀里还抱着一个酣睡中的婴儿,她的动作依然敏捷得如同花果山上的在逃灵猴。
只见她手脚并用,不过瞬息之间便轻松地翻越大门,悄无声息地进入满是废弃车辆的院内。
为了防止丧尸在他们入睡之时入侵,里面的人将所有大门都由里面锁死,只留屋顶的窗户敞开着通风。
但来·灵猴·嘉宜并未因此受阻,她灵活地爬上末世后高耸入云的树冠,树冠的高度甚至超过了屋顶。
只见她紧紧抱住粗壮的树枝,双眼紧盯着目标,肌肉瞬间紧绷,然后迅速松开双手,身体轻盈地向窗户方向跃去。
她的动作既迅捷又准确,仿佛一只真正的灵猴在丛林中自由穿梭。在空中的短暂停留里,她的身体呈现出完美的弧线,最终稳稳地落在了窗户边,犹如一只轻盈的燕子划过天际。
巧了不是,底下正好就是家具展示厅,男人们的呼噜声此起彼伏,犹如一支荒腔走调的交响乐,声音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