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行为怪异,说话毫无逻辑可言的老头儿,陆子野和丁当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心脑袋里同时响起一句话:“这老头怕不是个疯子吧,我要赶紧走。”
两人交换眼神的瞬间,已经做好了决定。
“那个,今天的事儿实在对不住,大爷,要不这样吧,您要是没事儿,我们就先走了,我给您留个电话,要是有哪儿不舒服,回头打这个电话,我来陪您看医生。”
陆子野一脸谄媚,从自己的本子上撕下一页纸双手递给老头儿,老头接过纸,没有说话,反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陆子野,默默的朝他点点头。
见老头儿不为所动,丁当也有些手足无措,冰雪聪明的她好像从老头儿的眼里看到了欣赏和赞许的目光,她试探的问:“老先生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尽量满足。”
丁当的话就像是一针兴奋剂,一下子打开了老头儿的话匣子:“好!等的就是这句话!”
老头转头看向丁当,抑制不住的开心。
陆子野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怪不得这老头儿什么也不要,不去医院也不要钱,合着是看上丁当了,不行,这怎么说也是我的事儿,不能让丁当搅和进来,她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这辈子都会在后悔中度过的。”
陆子野一点一点的往前走,悄无声息地挪到丁当面前冲着身后的丁当咧嘴,小声的说:“你先走,我来应付这疯老头儿,这个老头儿不光精神不正常,看样子还不是一般的好色,你快跑,免得一会儿你吃亏。”
陆子野的声音很小,可以说是声若蚊蝇,但依旧被站在十米开外的老头儿听的一清二楚。
老头儿听见陆子野对自己的评价,一皱眉头:“我是个出家人身体强壮,一般的小打小闹根本不足以伤我,而且都说过了,我有钱!哪个修道的道士不趁个百八十万的家底儿,你把我跟那些江湖骗子放一起相提并论,属实有点太侮辱人了!还有一点,我是出家人,不好色!”
老头儿声如洪钟的一嗓子,给陆子野吓得一愣一愣的不由感叹:“我靠,这你都能听到!”
老头儿得意的点点头,问道:“怎么样,想学吗?我可以教你。”
陆子野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不不,不学……”
“既然大家都把话挑明了,我也就不绕弯子了,今天,这顿打我不能白挨,我不要钱,也不好色,什么也不要,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老头儿一伸手,竖起一根手指。
陆子野严肃的看向老头儿:“行吧,只要你不动我朋友,怎么样都行,我听你的。”
老头招了招手,示意陆子野上前,陆子野一脸警惕的走到老头儿身边:“说吧。”
老头儿双手轻飘飘的搭在陆子野的肩膀上,静静的看着他。
老头儿双手放上去的那一刻,陆子野的双腿就开始不自觉打颤,不是害怕,而是老头儿手上的力道全都集中在陆子野的肩膀上,按的他都快站立不住了。
陆子野暗自较劲,猛抬肩膀,费力的摆脱了老头儿的一只手,喊道:“什么要求,你说吧!”
老头儿笑了,一脸贱兮兮的表情,放开陆子野,用眼睛盯着陆子野:“我要你!”
陆子野的五官扭成一团,此刻的震惊无以复加,他伸出手指向自己,重复道:“要我?我没听错吧?”
老头儿摸摸陆子野的头,肯定道:“是,就是要你,要你跟着我,做我的徒弟。”
陆子野不屑道:“做你的徒弟?做你的徒弟有啥好处?”
老头儿想了想,好像还真没有能给他的,捋了捋雪白的胡子,说道:“趋吉避凶,远离灾祸。”
陆子野摆了摆手:“那玩意儿不现实,来点儿实际的,会算命吗?”
老头点点头。
“那你给我算算。”
老头儿点点头,问:“算什么?”
陆子野转头看了看一脸焦急往这边望的丁当,扯住老头儿的肩膀,在老头儿耳朵边呢喃几句。
老头儿贱兮兮的拿手指了指陆子野:“你小子有想法啊,那我送你一卦。”
老头看了看陆子野给的两个八字,眯缝着眼掐指算着,算着算着眉头就皱起来了:“哎,看来天命如此啊。”
陆子野凑上来,好奇的打量老头儿:“什么天命如此,老头儿,你说话就说话,别打哑谜哈,我听不懂。”
老头儿一撮手,把手里的纸扔向空中,一阵风吹过,一个纸团被风吹散,变成了两个,笔直的落在湖面上,再细看,水面上只有一个纸团在飘着,另一个已经不知所踪。
陆子野看着老头儿怪异的举动,指着水里的纸不解的问:“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意思?”
老头儿看着水里的纸,愣愣出神:“你们注定成不了一对儿……”
陆子野表情僵硬,再转头,笑的格外大声,边走边笑,拉着呆呆的丁当走开。
老头儿在身后喊:“嘿!你确定你不做我徒弟嘛?”
陆子野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头也不回的严肃答道:“做你徒弟?我疯了?做你徒弟有什么好的,难不成我一个二十一二的大小伙子陪你一起摆摊算卦嘛?你做梦去吧!”
老头儿没有反驳,只是高声的喊:“慢点儿,过马路小心车!”
夜很静,明月高悬,微弱的月光撒在大地上,像是给大地铺了层白霜。
丁当被陆子野拉着往回走,丁当问:“那老爷子跟你说了什么啊,你们好像聊的不是很投机啊。”
陆子野漫不经心的回答:“奥奥,没什么,我就说是个疯老头儿吧,说话都跟正常人不一样,上句下句都不连着。”
丁当捂嘴轻笑:“哈哈哈,你不觉得你有时候跟这老爷子很像嘛?”
陆子野困惑的转头:“哪里像?我怎么会跟一个疯老头很像。”
丁当面色一凝,揪着陆子野的耳朵大声喊:“糊涂,莽撞、为所欲为!不听劝!不……”
陆子野捂着耳朵大叫:“唉唉唉,疼!疼疼!我错了我错了!”
这会儿,俩人打打闹闹,已经上了马路,穿过马路旁边的树林就是校区。早些年城市规划,不知道哪个缺心眼的设计师把本该直行避开学校的的马路改成了绕行,正巧马路是下坡,每到晚上,就会不停的车灯从高处打到学生宿舍的窗户上,刺的人睁不开眼,后来时间久了,接到学生举报,学校整改,在拐弯的地方放了一排行道树遮蔽灯光,这才好的多了。
此刻的陆子野朝马路边上一站,脑子里突然冒出老头儿的声音,声音振聋发聩:“慢点儿!过马路小心车!”
陆子野下意识四处张望,没有看到车,陆子野松了口气,就在陆子野转头的瞬间,一道刺眼的灯光从行道树的缝隙里一闪而过,陆子野一惊,本能的一把扯住丁当的手往回拽,面前亮着车灯的货车冲破护栏,笔直的朝着两人砸了过来。
陆子野和丁当同时倒地。
再睁眼,丁当躺在不远处的血泊中,自己躺在树边,感觉四肢百骸都要裂开,钻心的疼痛让陆子野无力呼喊,眼前的画面随着自己的眨眼变得闪烁,现在的陆子野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以及粗重的呼吸声。随着呼吸越来越急促,陆子野再也坚持不住,闭上了疲惫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