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妤心中陡然一惊。
他是能听见她说话的,但自己却来不了口,难道是声带受伤了?
又看他每天都戴着口罩,她也没有多问,而是笑了笑说,“好,那以后,我说话,你写字。”
少年再次抬起头来,盯着她弯起的眼睛看了看,然后看向了天空。
她就坐在他身边,从背上拿下画夹,开始画远处的山。
她画的正认真,少年突然靠近她,看了看她的画,又伸手点了点她画的一条小路。
她愣了下,刚准备问点什么,就发现,自己那里的透视画错了。
他也会画画吗?
她想了想,开口问,“小哥哥,你也会画画吗?”
少年点头。
她又问,“那你叫什么名字啊,家在哪里住呢?”
此话问过,少年又摇了摇头,甚至直接起身,朝山里去了。
她难道问了不该问的?
可是这些,她之前都告诉了他啊。
匆匆把画具收拾好,她追上了少年,“小哥哥,你不会因为我问了这个,生我的气了吧?”
少年又摇头。
她也便不说话了,就跟在了他身后。
少年发现她在跟着,就站住脚步,又蹲下在地上写了一行字。
“我要进山采药。”
她眨了眨眸子,“好啊,我和你一起去,你采药,我把那些画下来。”
少年没有阻止她,继续站起来往前走去。
她就这样跟着他,直到晚上。
他采了一包的药,她画了三幅画。
第二天,依旧是差不多的时间,他们又在山里见面。
后来的好多天,他们都在山里,他采药,她画画。
他知道她的名字,有时候写一些字,会写上她的小名——小杏。
但她依旧不知道他叫什么,但知道了他年长自己两岁,就叫他哥哥。
就这样,他们过了一个暑假,而且,因为每天都要爬山,她竟然瘦了二十斤,后来开了学,抽屉里开始出现情书了。
但她没有看一封情书,上课走神,她一直在想,哥哥到底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
她要怎样,才能知道他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呢?
这样一琢磨,就琢磨到了寒假,甚至更瘦了,一下子瘦到了九十多斤,抽屉里的情书也越来越多了。
还有人在她回家的路上假装偶遇她,想要请她吃饭。
好在邻居家哥哥陆北每天陪着她,替她挡了不少桃花。
寒假,她的父亲本想送她出国,可她还是想去郊区,外婆的别墅住。
在想,寒假会不会遇到他?
如此,她寒假真的回去了,也继续进山写生。
但连续去了一周,都没有看到他。
后来她手上生了冻疮,父母心疼,想把她接回市里时,她在外婆家院子外看到了一个穿长款棉服的高个子少年。
若不是他还留着一头长发,她真的认不出来。
一个学期没见,他一下子长高了好多,看起来要有一米九了。
“哥哥!”
她兴奋的喊。
少年转过了头,脸上依旧带着口罩,但他弯起的眼睛,让她明白,他在笑。
她赶紧跑到了他面前,甚至还红了脸。
突然就觉得,一个学期没见,他在她心里亲近了许多。
她又说,“你长高了好多,我差点没有认出你来。”
他依旧如过去那样不说话,但似乎他也觉得她亲切了,眼眸一直弯着。
他伸手指了指他的身子,抬手,比划了一下,意思是,她也变了,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