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事却让伊桃心慌又恐惧。
别人都说裴让是混世魔王,只有曾经和他携手四年的她知道,他那样张扬纨绔的外表下,隐藏着怎样一颗玲珑心。
当初他是问裴家老爷子要了几个小目标,可多的是富二代问家里要钱做生意最后赔干赔净的,裴让能用那些钱把事业做起来,少不了他人精一般的为人处世。
他很会拿捏人心。
他一定知道她刚才是暗示他,可以签离婚协议了。
他也非常清楚,感情也会在男女之爱里升华和凝聚。
所以他这样的纨绔,在她当初刚和他确认关系的第三个月,就和她发生了关系,要了她的初次,夺了她的身心。
他现在是不是想让她永远溺在过去的情分里,备受折磨?
思及此时,伊桃开始躲闪。
吻还是容易躲开。
但马上裴让的吻又追来,甚至还用力咬了一下她的下嘴唇。
疼!
疼得她今夜涌现的怒意和委屈加倍爆发,她抬起手来,照着裴让的脸挥了过去!
但就在她要打到的那一秒。
她的手掌猛地顿住,喉骨发出了“呃”的一声。
裴让在这一瞬间得逞了。
心情低谷时被他得逞的感觉,就像刚盛放的花被人插在了装满流沙的花瓶里。
她被撑的脚部痉挛,小腹也下意识绷住。
裴让趁机握住她两只手腕,把手举过了她的头顶。
他露出邪肆笑意,“巴掌怎么打不下来,难道你是想假惺惺的告诉我,你舍不得打?”
她之前在段清梨面前没有把那巴掌打下去,都不是舍不得。
而是当年,裴让以为她背叛了他,朝她下意识挥起巴掌,最后也没落在她的脸上,而是扇了他自己一耳光。
后来,她或许体会到了当初裴让那股备受打击而又悲愤的心情。
然后,她就是再冲动的想挥掌打耳光,也绝对不会打裴让。
不打脸。
好像是他们两个之间,不约而同的底线。
他们好像都在觉得,巴掌一旦扇下去的话,未来就是这辈子再不相见。
伊桃上一秒的巴掌挥出去时,真的冲动的想打破那个底线。
可裴让打断了她以后。
身子更是随着他的深深浅浅,没出息的接纳着。
可耻的生出愉悦感受,心里却觉得百般折磨。
裴让这张脸,除了棱角更为分明外,俊美模样比较他们很相爱时没有一丁点的改变。
过去他那双桃眸眯起来,总让她觉得对她深情的,像下辈子还愿意和她在一起。
现在也是。
他的这双眼睛带着魔力啊,迅速就把她拉回了他二十岁,她十八岁的那个时候。
他们过的一穷二白,却又十分甜蜜。
伊桃闭上眼睛,双手紧紧抓住了被单,沉默的继续掉眼泪。
如果自己是个机器就好了,恢复一下出厂设置,就能马上忘记和放下,重回最初的自己。
而不必像现在这样精分似的,在爱和恨里徘徊、挣扎,一边清醒,一边自骂。
她彻底妥协,裴让顿了顿,皱起眉直起了身。
伊桃以为他或许也不想继续了。
谁料,他再次俯下身,唇落在了她的眼睛旁边,吻掉了她脸上的泪,手更加急促,但也温柔了几分的在她的身上放肆。
唇再顺着她的眼睛周围,往她的鼻尖、唇角、额头上辗转,还用他高耸的喉结,在她的脸蛋上轻轻的画下了弧线。
伊桃的身体突然控制不住颤抖。
他真的太懂她的身体了。
渐渐地,她的大脑也变得飘飘然,各种负面的情绪就像变成了一团软绵绵的棉花,内心深处的欲望跑了出来。
之前是她想方设法的勾动裴让的欲火。
这次成了裴让带着她去了云霄之上。
户外更加亮了,但因他们的卧室拉着一半窗帘,若隐若现的光线便显得格外暧昧。
一个小时后。
伊桃侧身躺在床上,浑身是汗。
她的眼神迷离,睫毛上沾着泪。
但伊桃自己都分不清楚,这泪是因为自己被他掌控而觉得难过所流,还是因为……身子承受不住他的热情。
身体精壮好看的男人从她的身后抱着她,晨光落在了他的腰线,加深了他性感的腰窝。
腰部的动作,也像清晨海面上缓而慢的波澜。
骨节分明的手摩挲着她的脖子,捏几下她的下巴,又时不时的揉动她的唇,再用指尖分开她的唇瓣。
把她喉咙里的声音放出来。
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别哭了,我相信你今晚和季悬什么事儿都没有还不行?”
伊桃的瞳仁闪了闪,又微微转动。
这话她听进去了。
他……
是在和她道歉吗?
裴让是狮子座。
都说狮子座,错了也得让对方跪着听他道歉,这个特点,在裴让身上还挺明显。
感情里都会有一段磨合期,在磨合期里情侣会频繁吵架,甚至还会提分手,彼此感觉也好像不爱了。
她和裴让的磨合期,在他们谈的第二年。
那段时间,裴让变得很没耐心,不会再像热恋期那样哄她,道歉就是这样的话术——
别哭了,这事儿过去了行不行?
不就是想吃麻辣烫么,我陪你吃还不行?
伊桃刚想说点什么,床头突然传来突兀的手机振动。
裴让的手一顿,然后伸向一边拿起来。
伊桃回眸想看是谁的电话,裴让已经接了。
“老裴,没打扰你休息吧。”
是季悬。
裴让不动了,另一只手静静的搭在她的腰上,手指慢条斯理的摩挲着她的胯骨,“没有。”
星园的后街,有一家24小时不打烊的咖啡馆。
季悬的跑车在咖啡馆门口的泊车处停着,季悬躺靠在座椅上,两腿的膝盖撑在方向盘上,手机开着免提扔在旁边。
他左手里拿着一杯咖啡,右手在缓慢的摩挲,而右手掌心里,有一根黑色的头发。
他喉结滚了滚。
满脑子都是不久前伊桃在医院的场景。
她当时不配合医生,医生便让他用双手扶着她的头。
他的手指穿过了她的长发,手掌还碰到了她的下颌和后颈。
女人肌肤光滑而温热,那种触感,至今还停留在他的手掌上。
他不是没有碰过女人,只是这得不到的美人,在他心里引起的躁动,就像觅食许久的恶狼,在悬崖之巅看见了一只诱人的白兔。
很危险,但他又控制不住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