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一知坦荡地看向宋元启却发现他在傻傻地朝手心哈气,试图验证他嘴里是不是有一股蒜味,“没有蒜味吧。”
“有,可能是你鼻子出问题了。”
“不应该啊,照道理你戴着口罩还感冒鼻塞流鼻涕的,你能闻到我怎么可能闻不到,”宋元启狐疑地又哈了一遍,发现还是没有,“你是不是唬我?”
被揭穿的曹一知也不反驳,自己把袋子拎着,若无其事地转身,“也有可能是你失去了嗅觉。”
宋元启快步跟上,插兜并行走在曹一知身边。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双手插兜的男人不想打破现在还算平静的氛围,如果真要再一次变得像刚才那样剑拔弩张,保不准曹一知会直接决定搬走,虽然她现在也还没正式搬进来。
一气之下说出口的话都没怎么过脑子,所以宋元启现在已经忘了刚才他到底说了什么话,只记得他非常认真地在劝曹一知,希望她把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不仅是为她好,更是为了无辜的人。
好像是这样的,对,有理有据,发自肺腑,不愧对一身警服,他心想。
最后一句类似告白的语句,只对曹一知造成了短暂的困扰,将其抛之脑后,更要的是宋元启前面的说的话。
没有人想赌命,尤其是曹一知这种已经死过一次,更明白活着有多重要的人。
问题就在于,曹一知自己都不清楚这背后到底是谁,更何况这件事跟她5号到老小区并没有任何的关系,至少没有任何直接的关联,再者,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说出去也没多少人会相信。
回去的路比来的时候更沉默,曹一知小小的身板自己扛起了两个大袋子,坚决不欠任何一份人情。
宋元启本来是想将曹一知送回家之后,只身前往宋游家里应约,现在他改变主意了,他要让曹一知和他一起去,目光一直追随着曹一知收拾从家里带来的东西。
看着主卧一点一点曹一知带来的东西占领,她喜欢的羽毛小夜灯、小狗地毯、香薰机,还有最重要的四件套和毛毯被子。
房间逐渐变得不像原来的样子,白色的元素越来越多,随着香薰机的运作,木质香的香薰从打开的房门中扩散到客厅里,让宋元启的家有一种昂贵得不可高攀的错觉。
这还是原来那个主卧吗?
除了不能改变的原木衣柜和床头柜,基本上眼睛所及之处跟曹一知她家也没什么区别。
意识到了有人一直在盯着自己收拾,曹一知背后都有点发毛,四件套铺完,她坐在床上直直地盯着靠在房门的宋元启,“你很闲吗,不是说你下午有事做吗?”
“有,但是我不放心你,”宋元启一副睁眼说瞎话的样子,“你感冒了,一个人在家里,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放心,所以我打算带着你一起去。”
太不要脸了!
曹一知目睹了如此拙劣的演技,之前对他的印象都碎了一地,开始思考重新认识她未来的合租室友,或许还要重新评估和他住一起的安全性。
“我不去,我都感冒了,生病的人在家最安全了,你自己去吧,早去早回,最多今晚把你的饭煮了,自己回来吃。”说完把宋元启赶出房间,还要把房门也关上。
一条路行不通的时候,可以考虑别的方法,说不定有的人吃软不吃硬。不甘失败的宋元启死死地握住房门,“不是,我都答应和你一起搬家,还当你免费保镖了,你就不能帮我个忙吗?”
曹一知就是这种人。
她得到了宋元启的很多帮助是事实,以后可能还要仰仗他的帮助,于情于理,她都应当回报宋元启的付出。更何况她并不是知恩不图报的人,她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良心上过意不去。
她心里那关过了,手上的劲也松了几分,门缝一下子被宋元启拉开,顺势还把脚卡进去,防止曹一知再次把门关上。
“去哪里?”曹一知往后退了几步,“先说好,我这个情况帮不了你什么忙,说不定还会拖累你。”
“去我一个长辈的家里,”宋元启笑眯眯地说,“他有点事找我帮忙。”
他没有撒谎,确实是实话,只是下意识忽略了地址,以及寻求他帮助的长辈已经去世的事实。
“长辈?”曹一知若有所思,“你长辈找你帮忙,我能做什么?”
“你别管,跟我走就行。”
害怕人反悔,宋元启把曹一知推着就走,为了不被察觉地址,在电梯里悄悄叫了网约车。等两人都坐上车的后座,宋元启悬着的心才终于踏实了。
车辆越靠近人民广场,曹一知的眉头锁得越紧,她甚至看到了那间她每年都光顾一次的花店。
转头盯死了宋元启,“那位长辈住在这里?”
宋元启扭过头看窗外,没有情绪的声音响起,“是的。”
不敢和自己对视,充分证明了宋元启的心虚,曹一知咬着后槽牙,除了懊恼之外还有一丝不理解。
为了把自己骗到这里而撒谎,多少有点黔驴技穷了,难道宋元启说的有事,就是为了逼问出她5号那天到底来这做什么吗?
如果她执意不说,宋元启作为公职人员也不可能强迫她回答,更何况他并不是这样极端的人,说不定他真的有一个长辈住在这里。
这么一来,5号那天在这个地方发生的事情应该和那位长辈有关,所以他才要带上曹一知来现场。
曹一知轻叹一声,除了手机信号差,她那天没有看到任何异常,这个忙她确实帮不了。
“我不知道你想让我帮你什么,我只能告诉你,我那天来这里是因为我的一个朋友,我保证这是我私人的事情,一定和你想要调查的事情无关,我恐怕帮不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