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温姝的忧虑同样萦绕在我心头。尽管姜岁岁对叶温殊家店铺有何图谋,我并不担忧,只需一通传讯,自可轻易化解,顶多只会加重叶温姝父母对我恶劣的看法,但这对我来说并无差别,反正他们向来对我无甚好感,也无需期待有所改观。
然而,如果姜岁岁胆敢对叶温姝下手,无论是再次痛殴她,还是企图破坏她的容貌,乃至勾结邪魔欲对她实施玷污之恶行,这样的结果是我无法接受也无法挽回的。
因此,此类灾祸绝不可发生。
我问叶温殊:&34;你在哪里任职?距离家中有多远?&34;
她回答:&34;其实并不太远,在商业广场内的商贸大厦内,有一家广告公司正招贤纳士,我去那里负责创意设计的工作。&34;
广场距叶温殊家所在的别墅区的确不远,仅有二三里之遥,并且沿途皆为繁荣之所,即便是深夜时分,也有明灯照亮道路,理论上而言安全应当无忧……
在仙凡交织的世界里,姜岁岁若是坚凝心念要对付叶温姝,哪怕叶温姝只身在家附近的二百里灵境内,她定能在这一路设下重重陷阱。因此,我匆忙询问她:“那么,仙子每日何时修行起始,何时结束修炼呢?”
她回应:“清晨卯时一刻,至黄昏酉时方能收功。”
略作思量,我提议:“如此这般,你每日修炼起止之时,弟子愿亲自驾御飞剑接送于你,弟子亦有一柄灵巧电动车形的法宝,届时与你一同往来,恰好弟子清晨卯时一刻亦无修行之事,黄昏酉时亦然。”
叶温姝一听,语气中流露出些许犹豫:“你……你要每日护送我往返修炼之地?这……”
我能从她的犹豫中察觉到,她似乎并不希冀如此安排。
“此乃不便之处么?”我询问。
“我……我觉得这样对你太过叨扰了,你夜晚值守结束后,黎明与傍晚还需护送于我,实是过于劳烦你了。”
“毫无忧虑,清晨时辰,弟子也正欲前往灵食坊用膳,将你送达广场后,弟子便自行返回享用早点,午后同样如此,送你之后再返我修炼之所,并未耗费多少时间。且弟子并非日日皆需护送于你,仅在近期姜岁岁可能会寻你麻烦之际才会这么做,待过些时日确认平安无事后,弟子便不再相随。”
“那……那万一此事被我双亲知晓,他们不允许我与你走得过近,尽管我不愿意顺从他们的意愿,然而每次回家都免不了争吵,实在令人心烦意乱,而且……”
话至此处,她再次陷入沉吟。
“如何,还有什么不便言明的吗?”我含笑问道。
电话彼端沉默片刻后,叶温姝依旧吞吞吐吐地答道:“没……没什么。”
“莫非难以启齿?不妨直言便是。”我轻笑道。
“并无,真的没什么。”叶温姝坚称。
然而她越是这般掩饰,我越发确信其心中必有隐忧,猜想她或许是担忧在我俩当前的修为境界下,我频繁接送她会引起他人误会,误以为我们在修真情缘中有所牵扯,以至于她的同门修士们生出误会。
即便我早已深知,自己与叶温姝的关系已非四年前的模样,然而一旦想到她或许有意拉远与我的距离,内心仍难免有些失落。
原本我想另辟蹊径,雇佣一位高阶修士暗中保护她,但她恐怕更加反对这样的安排。于是,我只得改口建议:“既然如此,为了避免让你双亲知晓,我可以不与你并驾齐驱,我们之间保持十数丈的距离,我驾驭飞剑悄悄跟随在后,你觉得可行否?”
“哎呀……不必如此,我们就一起前行便可,如此还能趁机交流修炼心得,你若与我保持着十数丈的距离,那又算哪门子的同行呢?那就依你说的办吧,先试行几日。”
“好吧。”
“那明日卯时,请你务必至我家所在之修炼小区门外等候。”
“谨遵仙子之命。”
挂断与叶温姝的通话后,我盘算着要去找姜岁岁母女二人,让她也尝尝因果报应的滋味。得知我的计划后,好友老黑与麻杆两位修真同僚主动请缨陪同前往,声称今日恰逢他们无修行事务,闲来无事,正好借此机会助我一臂之力。
我们三人离开修炼者居所区域,刚刚步入皇极天玄大门口,一辆熠熠生辉的炼虚飞梭忽然间门户洞开,紧接着从中走出一位我久未谋面的“故友”。
正是那位灵猴修士——傲云猕猴。
对比当年,傲云猕猴的修为并无太大变动,然而其周身的人间烟火气更为浓厚,脖颈上缠绕着金光闪闪的灵脉锁链,手腕上还佩戴着一枚金质的时空罗盘,一身仙鹤纹饰的法衣更是显得威仪万千,仿佛一位行走于红尘的修道高人。
他显然是在此特意等候我出现,因此我一走出大门,他便立刻下了飞梭。
实话说,我对他的出现感到颇为惊讶,原本料想他会避而不见,直至我亲自寻上门去,未曾想他竟胆敢主动来找我,关于他为何会找上吴刚,我心中已有猜测:或许是要威慑于我,告知他现今在修行界的势力如何壮大,叫我不再轻举妄动,否则必遭天谴;又或许是前来恳求宽恕,提及当年之事的无可奈何,承认是他对不起我,希冀能得到我的谅解。无论动机如何,我心中的怨念并未因此减轻半分,这笔恩怨,我势必要讨回。
走到我们三人面前,傲云猕猴朝我微微一笑,点头示意:“吴刚,我俩换个地方好好谈谈如何?”
我扫视了一眼身旁的老墨与白杨木:“你们在此稍候片刻,我去与他说两句。”
老墨面露不悦之色:“两个修士之间,在此交谈便是,何必另寻僻静之地?莫非打算在这里施展禁术对决不成?”
“滚一边去,那可是你的行事作风,我可不做那等勾当。你们先在这等着我。”
说完这些,我径直走向先前与那位麒麟臂修士交锋的巷口,那里人迹罕至。傲云猕猴紧随我身后,并开口提议:“不如我们去那家‘吞星宴’共进一顿灵膳如何?由我做东,届时我们畅谈一番,再饮几壶紫霄琼浆,既算作兄弟为你重返修行界设宴洗尘,也为当年之事向你郑重道歉,你看可行否?”
“兄弟?”
我止步转身,以戏谑的眼神望着他:“我没有听错吧?你是说我们现在依然是结拜兄弟?”
傲云猕猴意识到自己理亏,此刻只能尴尬地笑笑,并未回应。
我原打算继续朝巷口前行,不过转念发现老墨与白杨木离我们已有一段距离,即便我们谈话内容他们也无法听见,于是决定就地与傲云猕猴交谈。
“你来找我究竟有何事要说?”我问道。
“主要是为了向你道歉而来,当年那桩事做得实在过分,过去的四年里,其实我一直深感内疚,对你真的十分抱歉。我当年确实是被心魔所控,如今才……”
他的话语还未讲完,我便打断了他:“愧疚?若这四年中你真心有愧疚之意,为何不去狱司秘境中探望我?哪怕送去几件法宝衣物或是些许灵丹妙药也罢?”
“我……其实我真的想去找到你,只是不知该如何走那个程序……”
“罢了。”我挥挥手制止他:“不必再提那些借口了,你心中所思所想,你我二人皆心知肚明,无需在此矫揉造作。如果你今日真的是来道歉的,那么就免了吧,我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