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嘉芙一行回到客栈,从茂丰口中得知,六指孙昨日找过来了。
“他说找到了人去寻雪灵草,小的按崔大人临走前的吩咐,给了他二十两银子。今日一大早他又来,说昨日没找到,小的照例给了他银子。”
茂丰说完忧心道:“他找没找我们也不知道,要是他只是为了骗银子怎么办?”
“无妨,”崔祈彦开口,“几十两银子而已,我付得起。他若是个聪明的,就应该知道,在没找到药草之前我就能给他这么多银子,找到后他能得到的只会更多。”
“求人不如求己,此事不能寄希望于他人,我们这就去八仙山吧。”董嘉柏说道。
“世子,小的……”季白昨日就醒了,此时被谭皓搀扶着,一脸急色。
崔祈彦知道他要说什么,“你留在客栈安心养伤,找药的事有我们。”
几人上楼换了衣裳,紧接着便赶往八仙山。
谭皓和茂丰来过几次,带着他们轻车熟路地上山。
西州已进入冬日,树上的叶子掉光,辨认方向和视线要好一些。
在谭皓的提议下,五个人分成两组分头寻找。
董嘉芙和崔祈彦一起,沿着他们分开的位置往西。剩下三个人往东。
山里很静,除了偶尔的鸟鸣声,就只有他们行走时踩在落叶上的声音。
雪灵草长什么样董嘉芙已经牢记于心,边走边仔细看着前方说:“掌柜的说雪灵草大都长在崖壁的石缝里,我们往上找找看吧。”
“好,你也别光顾着找药草,注意脚下。”崔祈彦不放心地提醒。
“知道了。”董嘉芙嘴上应着,脚步却没有变慢。
崔祈彦无奈,只得护在她身边,帮她留意着路。
越往上走山越陡峭,两个人不自觉慢下脚步。
此时已是午时,崔祈彦出声道:“歇会儿吧,吃点东西再找。”
董嘉芙随他到一处稍平整的地方坐下,吃着从客栈带出来的肉饼。
一个饼还没吃完,突然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董嘉芙想起客栈掌柜说这里有野兽出没,立刻紧张起来。
崔祈彦示意她不要动,自己站起来拿出随身带的匕首,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缓缓靠近。
董嘉芙也小心翼翼地贴着身后的一棵树起身,看到崔祈彦转到另一侧,她不敢动更不敢发出声响,不多时蓦地听见有人惊呼。
她生怕崔祈彦出事,壮着胆子跟过去。
“公子,是我,快把刀放下。”
听到人说话,董嘉芙紧绷的神经松下来,并觉着这个声音有些耳熟,转过去一看,原来是六指孙。
拿钱办事,他还算有诚信,当然也可能像崔祈彦所说,他是个聪明人,想要的更多。
六指孙也朝她看过来,“你们真是大胆,竟然亲自来了。”
崔祈彦收起匕首,“你不说找到人跟你找药草,怎么只有你一个?”
“我们对这一片熟,都散开找去了。”
“你们有几个人?”
“加上我六个,都是山下的村民,也是找雪灵草的老手了。”
“那你们可有发现?”董嘉芙走过去问。
六指孙摇头,“找这东西也得看运气,运气好的时候三两天就能找到一株,运气不好十天半个月都白忙活。”
“在找到药草之前,我每日也都会来。你们若是先一步找到,银子一样不会少你们。”崔祈彦承诺道。
“一看两位就不是凡人,我们一定尽力寻找。”六指孙笑得见牙不见眼,完全不似刚见他们之时的模样,兴冲冲道,“二位要小心,我继续找去了。”
六指孙走开后,崔祈彦回过头来,“有这些人帮着一块儿找,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你别太着急,再坐下吃点吧。”
“不吃了,饱了,我想接着找。”只有真的找到雪灵草,她才能安心。
“好,接着找。”崔祈彦应道。
直到天快黑了,两个人才去约定的地方等另外三人。
谭皓见他们两手空空,“你们也没找到。”
崔祈彦点头,“中途遇上了六指孙,他们有六个人也在找,不过看情形也没有进展。”
“今天找不到,明天我们再来找,大家也都累了一天了,回客栈好好休息。”董嘉柏没有半分沮丧之色。
五个人下了山,回到客栈天就黑了。
如此一连找了两日,终于在第三日的时候,他们在八仙山中听见有人高呼,“找到了!”
崔祈彦和董嘉芙最先循着声音赶过去,看到六指孙他们几个聚在一处。
“是找到雪灵草了吗?”董嘉芙急不可待地问道。
六指孙瞪了一眼其中一个老实巴交的汉子,转过头来立马换了一张笑脸。
“找是找到了,不过它长的地方实在太过陡峭,不好采。要不二位还是再去找找看,说不定还能找到,我们几个在这里想想办法。”
“雪灵草在哪呢?”谭皓三人急匆匆寻过来。
崔祈彦看明白六指孙在担心什么,从身上拿出一袋银子,“你们放心,雪灵草是你们发现的,即便不是你们采的,我一样会付你们银子。”
看到钱袋,六指孙的眼睛一亮,恭维道:“公子是真君子,知道我们兄弟几个在这深山里找得不容易。”
“现在可以告诉我们雪灵草在哪了吧?”
“就在那边——”六指孙过去指给他们看。
“真的是雪灵草!”谭皓惊喜道。
崔祈彦把手里的钱袋给了六指孙。
董嘉柏望着崖壁皱起眉头,“这要怎么采,太危险了。”
那株雪灵草长在石缝中,露出几片四季常青的叶子在冷风中摇摆,下面便是百丈深渊,想要过去,必须攀过陡峭的崖壁,稍有不甚便会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先头那个老实巴交的汉子说:“既然收了钱,这雪灵草就该我们交到公子手上。”
他挽着袖子毅然决然地上前,“我去采!”
“老方,你不要命了,”旁边有同乡拉住他,“这么高的地方我们可从没上去过,想想你的一家老小,不能冲动啊。”
姓方的男人闻言面色松动。
“在此的人中只有我会功夫,我来。”崔祈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