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刺向崔祈彦的刀被陆司衡挡下。
“带他先走!”陆司衡将敌人逼退,杀出一条路。
崔祈彦带着季白冲出大营,喊了在外面接应的人去救陆司衡。
北狄人被突然冲出来的西州士兵打乱了阵脚,陆司衡趁机逃离敌营。
士兵牵来马,“大人,你们快走,我等拦住他们。”
季白伤势不轻,崔祈彦和他共骑一匹马。
陆司衡也上马,回头道:“兄弟们,撤!”
敖野看到他们骑马离开,气急败坏道:“箭,给我拿弓箭来!”
底下的人赶紧给他送来弓箭。
敖野搭箭拉弓,对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射出一箭,再想射第二箭,他们已经隐入夜色里。
“备马!”敖野带上人去追。
一直追到西州城下,将领劝敖野,“将军,不能再往前了,危险——”
敖野心有不甘地停下来,望着陆司衡几人入城,愤然道:“那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还没查到吗?”
“探子还没传回消息。”
“他们是来救陆昊的,回营!”敖野反应过来,调转马头急匆匆往回赶。
跟着陆司衡出城的士兵,只回来三个。
几人回到营中,等在外面的董嘉芙和隋刚等人立马上前。
“可算回来了……”隋刚看到他们无事松了一口气。
董嘉芙过去扶崔祈彦,手碰在他身上便感觉到湿润和黏腻,她清楚那是血。
“快救季白。”崔祈彦指着马上不省人事的季白。
谭皓和张郎中的学徒过去将季白扶下来,抬进营帐。
“天呐,陆大人,你中箭了!”隋刚惊声道。
董嘉芙看过去,只见陆司衡的背后插着一支箭。
陆司衡无所谓地扯着嘴角,“没事,死不了。”
他甚至伸手要去拔箭。
董嘉芙连忙阻止,“你别乱动了。”
隋刚喊来张郎中给陆司衡治伤。
杜曼婷站在营帐外,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伤者都在一个营帐中,谭皓已经在给季白止血,张郎中准备给陆司衡拔箭。
董嘉芙担心崔祈彦,把他扶到板床上,“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崔祈彦拉着她的手,“我的伤没事,等季白和陆司衡两人无碍了,让你师兄或军医给我看就好。”
“为什么不让我看?”
“都是血,别吓着你。”
“你也太小看我了,我今晚给不少将士治了伤,你的伤吓不到我。”董嘉芙说着伸手去脱他身上的衣服。
崔祈彦劝不住她,只好任她查看。
董嘉芙解开他的衣裳,就见他身上新伤叠旧伤,有几处深的伤口还在出血。
她咬着唇,忍着眼泪,回过头去找伤药。
另一边张郎中动作熟练地帮陆司衡把背后肩上的箭拔下来,给他止血上药。过程中陆司衡一声未出。
崔祈彦看着董嘉芙给自己包扎完伤口,故作轻松道:“阿芙包得真好看。”
“我可不想总把它用在你身上。”董嘉芙收拾好药箱,瞥见崔祈彦起身,连忙来扶他,“刚给你上完药,你又要去哪?”
“我去看看季白,他是替我受的伤。”
“我扶你过去。”
崔祈彦见季白躺在床上仍未醒过来,担忧地问谭皓,“他怎么样?”
谭皓一边给季白身上其他伤口上着药,一边回答:“血止住了,只是他受伤太重,需要好好休养,什么时候能醒也说不准。”
“拜托你一定要救他性命。”
“放心吧崔公子,我一定尽力。”
崔祈彦又转身去看陆司衡,“没事了?”
陆司衡脸色苍白,却说着最硬气的话,“本来就没什么要紧的,一点皮外伤而已。”
董嘉芙看着旁边带血的箭头,忍不住开口道:“你千万别不当回事儿,伤口这么深,还是要喝药,谨防感染。”
“我还以为你眼里只有他,没有我这个朋友了呢。”陆司衡玩笑道。
“看到二位大人没事就太好了。”隋刚从外面进来。
陆司衡敛起笑意,看向边上躺着的三名士兵,“他们可还好?”
“陆大人放心,我那会儿问过了,他们身上的伤都没有伤到要害,休养几天便好了。”
“那就好,我对不住他们,二十六个人只回来了三个。任务也没完成,让他们白白牺牲了。”陆司衡感到自责,如果不是他执意要夜闯敌营,那些人便不会平白送了性命。
“陆大人千万别这样想,我等敬重陆侯爷,早就想出城营救。”
“等这场仗打赢了,我想给他们的家人一些银子,还望隋将军替我转交。”
那二十三个人都是西州城最英勇的战士,陆司衡这么做才能让自己心安一些。
“好,待陆大人打跑北狄人,救回侯爷,就算告慰他们了。”
敖野赶回大营直奔关押陆昊的营帐,看到他还好好的在那里才放下心来。
他上去检查,见石头被挪动了,冷哼道:“凭他们几个也想从本将军手里抢人,简直是做梦!”
一想到送上门来的人却让他们逃了,敖野的气没处撒,转头抓着陆昊的衣襟,咬牙切齿道:“来救你的是什么人?”
陆昊看着他突然放声大笑,笑声里有嘲讽有畅快也有释怀。
“你笑什么?”他的笑声激怒了陆昊,“你逃不出去的,等哪日王上对你失去了耐心,或是等我攻下西州,就是你的死期。”
陆昊不管他说什么,依旧自顾自笑着。
敖野只觉得他的笑声格外刺耳,一拳重重打在他腹部,“我让你笑!”
“噗——”陆昊不堪重创,吐了一口鲜血。
敖野这才舒坦,转动着手腕说:“老匹夫,什么大殷战神,还不是我的手下败将。”
这时一名将领进来,双手递上一个纸条,“将军,您要查的事情有回音了。”
敖野拿过来一看,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他回过身去,露出玩弄的笑,“怪不得他会铤而走险来救你,原来你笑是因为见到儿子高兴啊。”
陆昊抬起头,死死盯着他。
敖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要不我做件好事,明日带你去见你儿子,让你们父子团圆如何?”
“哈哈哈——”敖野不等他回答,大笑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