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嘉芙走过去,看了眼季白身后的马车,打趣道:“孟冬今日没来医馆,你可是接不到人了。”
季白嘿嘿笑道:“我知道,不是来接她的。”
“见她的时候给她买薛记的糖炒栗子了吗?”
“买了买了,这哪能忘。”
“糖炒栗子是次要的,她是担心你。”董嘉芙怕孟冬的心意被辜负。
季白收起笑意,“我明白,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那就好,孟冬是个单纯的姑娘,你以后可不能欺负她。”
“哪敢啊,只有她欺负我的份。”
两人说笑间,马车里突然传出一道声音,隐隐有几分不悦,“你们俩说够了没有?”
董嘉芙错愕地望向车厢,是崔祈彦,他怎么也在?
季白只觉后脖颈一凉,连忙往边上一让,“董姑娘请上车。”
“我不上,我要回家。”董嘉芙将手里的两本抱在胸前。
季白小声说:“世子就是来特意送你回家的,快上去吧,不然回去我可就糟了。”
忘了正事跟董姑娘说笑,让世子在车上等这么久,要是再请不上去人,季白不敢想后果。
董嘉芙不愿让他为难,上车掀开帘子看到崔祈彦双手环胸坐在里面。
她到旁边坐下,“你不用特意来送我,我自己可以回家。”
“董嘉芙,我们整整十五个时辰没见了,你上来就跟我说这话?”崔祈彦幽幽道。
外头季白已经驾着马车走起来。
董嘉芙身子微微晃了晃,“可是我们之前也不是每天都见啊,而且我一直都是自己回家的。”
崔祈彦叹了口气,将手放下无奈道:“我们现在的关系不一样了,见不到我,你也不想我?”
对上他幽怨的眼神,董嘉芙有种自己是个始乱终弃负心汉的感觉。
“想,也是想的……”
她这一天满脑子都是病人病情,还真没抽出空来想他。
“行了,不会撒谎就别撒了。”崔祈彦很受伤,合着就他一个人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她,连面见圣上的时候都忍不住走神。
董嘉芙连忙挪到他身边,“生气了?”
崔祈彦却将脸转到另一边,不答话。
看来是真生气了,董嘉芙自知理亏,轻声细语地解释:“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你看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关系一下子突然变了,我还不太习惯,而我如今的生活习惯是长久养成的。而且我几天没来医馆,不少病人在等着找我看诊,我实在没空想别的。”
在她看不到的方向,崔祈彦的嘴角向上弯着,回过头来长臂一伸将她揽在怀中。
“没关系,以后我会让慢慢习惯我的存在。”
分开时,崔祈彦往她脖子上戴了一件东西。
董嘉芙低头看到一个红色的坠子,拿近了一看竟然是一个琥珀坠子,还雕成了一只憨态可掬的老虎。
“这是给我的?”
“喜欢吗?”
董嘉芙连连点头,“喜欢,很可爱也很好看。”
坠子摸着的触感好极了,她有些爱不释手,“这个东西很贵吧?”
“只要你喜欢就好,这是你属相,希望它能护佑你平安。”
“我会一直戴着它的。”
他都被她惹生气了,还不忘送她礼物,董嘉芙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我没有给你准备东西,也不知道该送你什么……”
“你真想送我东西?”
“那当然了,这算是我们在一起后送给彼此的第一份礼物,你想要什么?”董嘉芙不去费那个心思想,直接问。
崔祈彦向前倾身,一双凤眸含情脉脉看着她,嗓音如同陈年佳酿般醇厚,“想要什么都可以吗?”
董嘉芙才发现他的睫毛又长又密,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唇……
她脑袋一懵,红着脸捂上嘴,“这个不行,要是物件……”
“噗——”
崔祈彦没忍住,低头笑起来。
看着他笑得一抖一抖的后背,董嘉芙的脸烧起来,转头就朝外面喊:“停车,我要下车!”
驾车的季白一愣,“这还没到董府呢,董姑娘确定要在这下?”
崔祈彦赶紧抬起头来,说出来的话都带着笑意,“不停,直接到董府。”
“你还笑!”
真是太丢人了!董嘉芙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崔祈彦清了清嗓子,“不笑了不笑了,其实你想那个可以直接跟我说……”
董嘉芙噌得一下站起来,头撞到了车厢上,疼得她眼里顿时有了泪花。
崔祈彦也被吓了一跳,连忙扶她坐下,紧张地看着她磕的地方。
“我看看磕得严不严重……”
“不用你看——”董嘉芙气恼地推开他的手。
“阿芙,我错了,快让我看看,万一出血了怎么办?”崔祈彦真的很担心。
董嘉芙这才放开手让他看。
崔祈彦小心翼翼拨开她的发丝,看到她头顶有一块被磕红了,当即自责又心疼。
“我不该在车里逗你的,一定很疼吧?”
其实就那一下,也没有多疼,比起来董嘉芙更不能接受在一起的第二天就在他面前丢脸,伸手胡乱揉了揉,“没事了。”
“不行,回去还是要擦药。”
董嘉芙随口答应,“好,我回家就擦。”
崔祈彦想以后不管是马车里还是身上都要备着伤药才行。
过了一会儿,崔祈彦出声道:“时间久了,你给我做的那个荷包破了。”
“啊?”董嘉芙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突然说这个做什么?
崔祈彦摸着空荡荡的腰间,“我没有荷包戴了,你不是要送我礼物嘛。”
原来他是想要荷包啊,董嘉芙想起来当初做那个荷包的情形就手指头疼。
“不用你亲手去绣,给我买一个也成。”崔祈彦紧接着道。
买的好像没有诚意,毕竟是他们在一起后的第一件礼物,董嘉芙若有所思道:“我考虑一下。”
崔祈彦暗自叹气,怪自己不该跟个毛头小子一样去逗她,这下好了,连她买的荷包都得不到了。垂眸间看到她放在边上的医书,想起来她说的话。
“在医馆那么累了,回去还要看医书?”
董嘉芙点头,“嗯,我想精进一下妇科,以后好方便为女子看诊,女子看病比男子要难。”
“别太累了。”在这方面崔祈彦帮不上她。